管丹枫冷冷横了他一眼,扬手挥鞭,赶著马车驶上了官道。
舒钧天目送秋凤舞一行向西越行越远,直至被车马扬起的尘土完全湮没,这才返身回府,脸上一直挂著的微笑也被几缕忧愁代替。
大哥此去昆仑,前途究竟是凶还是吉?……
管丹枫心底窝火,连连扬鞭,将马车驾得飞快。
舒流衣在车厢里颠到七荤八素,险些要把早上吃的食物都统统吐了出来,纱帽早滚到了一旁。
忽然车厢猛一个大颠簸,他脑袋「!
」地撞上车厢板壁,蹭到了满脸破皮流血之处,奇痛钻心,忍不住呻吟出声。
「丹枫──」秋凤舞勒停了坐骑,冷然道:「停车。
」
马车终於停止前行。
舒流衣胃里仍在翻腾,靠著板壁,直喘气。
布帘倏然飞起,秋凤舞弯腰踏进车内。
被男人不带丝毫温度的黑眸冷漠注视著,舒流衣难受之中又情不自禁升起些许畏惧,勉强想挤出笑容,又想起自己的脸如今丑到了家,再笑起来肯定更加惨不忍睹,只好难堪地扭转头,避开男人的目光。
审视一遍,见舒流衣并没有受伤,秋凤舞也就不再多看,转身出了车厢。
马车再次动了,这回行进得非常平稳。
舒流衣呆呆坐著,脸上疼痛时轻时重,眼前来回晃动著的,都是秋凤舞下车时决绝的背影,胸口,闷涨难言。
将近正午,秋凤舞师徒将车马停在路边一处树荫下歇脚。
管丹枫冷著脸,将干粮递进车厢。
舒流衣吃完一张干巴巴的面饼,口渴,又不想向管丹枫讨水喝,没准水没喝到,反而会被管丹枫嘲讽一顿。
他忍了一会,嗓子终究不舒服,干咳两声。
他咳得很轻,车厢外的人还是听到了,寒声道:「丹枫,水呢?」
水囊被管丹枫不情不愿地丢进舒流衣怀里。
他默默咬著嘴唇,最终拔开木塞喝了几口。
水质清甜,他却从嘴里一直苦涩到了心头。
入夜,三人抵达一个小镇,找了间客栈投宿,各自要一间房。
秋凤舞师徒住在楼上,将舒流衣独自安排在楼下,竟是不愿与他同处一层楼。
舒流衣梳洗完毕,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左思右想,他都不确定秋凤舞现在对他抱著什麽样的心态,才愿意带他回去。
他根本不敢妄想对方已经原谅了他,可要是两个人继续这麽僵持下去,舒流衣觉得自己走不到昆仑,便会憋闷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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