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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过头,是个瘦弱少年,脸上还有零星几点麻子,诧异地看了看面前泪光隐约的男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余幽梦默默松手放开了少年。
一路上,类似的情形已不下数次。
每一次,都将他从狂喜的颠峰推落无底深渊……
他木然挺立,任由少年和同伴小声议论着从身边走过。
听见两人在商量着该去哪家药铺请大夫替家人看病。
“奶奶这病再不好,爹恐怕真要急疯了。
大姐说,要是药石无效,爹已经准备去讲道士来做法了。”
“道士能管用么?”
同伴不以为然:“世叔他总爱疑神疑鬼,一会说令祖母是中了邪,一会又说是中了苗人的降头,要不要去苗疆请多个药师来?”
苗疆?两个字像勾子一样钓住了余幽梦的心——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紫冥多半会回去苗疆?
比起他不切实际地幻想紫冥被他伤到身心俱疲后还会去幽谷等待,也许在苗疆才更有机会找到那个躲藏起来偷偷舔着伤口的人吧……
满天阴霾中似忽然出现了亮色,他毅然折身,朝南方行去。
第十九章
深秋,午后。
接连数日的晴朗天晒走了苗疆土壤里特有的潮湿,依着层层梯田山坡而建的苗家竹楼高低分布,错落有致。
寨子最后段,一大空地上却只孤零零矗立着一间竹楼,也是整个寨子里最大的。
那就是药师居住的地方。
苗疆多蛇虫瘴气,每个寨子都少不了药师,对药师也特别地敬畏礼遇,视若神明,逢年过节供奉给药师的物品比族长还丰盛。
药师的居所也被族人视为神圣之地,除非求医,不敢轻易涉足,因此格外幽静。
竹楼前有一大片松软黄草地,上面落了薄薄一层树叶,还零星绽放着一些无名野花。
紫冥就坐在草地中央的藤椅里,身上披了条薄毯,眯着眼半睡半醒晒太阳。
秋天的风真清爽,吹得他什么也不愿去多想……
竹楼顶,“叽叽喳喳”
地叫得正欢,是那对几天前飞来筑巢的白雀儿又在亲热了罢……
他微微笑,仰起脸,让阳光毫无遮挡地抚上面庞,轻轻哼起了儿歌催自己入睡。
……不远处一株老树参天,枝叶重影层叠,遮出大片浓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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