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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就会啊。”
他手持硬毛刷,看着我发愣,“你妈以前在多好……”
“你这话说的……”
跟我妈怎样了似的,我在盆里接满水,洗衣粉的泡泡一片白,“我估计吧,也难不到哪儿去,你就横几下竖几下,然后放水里泡泡,再横几下竖几下,接着又泡,如此这般,泡泡刷刷,刷了再泡,”
我说的乐呼,还顺带弄他一脸肥皂水,他气的嘿,索性把刷子塞我手里,撒腿跑了,没这么耍赖的,我伸手抓不住他,“肖小龙,请你拿出点革命党人的尊严来!”
他回头说,行了,你乖乖刷鞋,我擦窗。
就这样的一眼,春天来了。
送我爸妈走的那天,我后悔到肝脏都痛,听着火车发出的嗷嗷声,我拉紧了他俩的衣服,你们等我,我这就去收拾,我跟你们走,我转学。
肖慎站在我身后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我妈怒的都没力气抽我了,直接拧着我的耳朵大声咆哮,乐扬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你当这地球围你一人转天下为你一人开啊?要走要留就随你便啊?你当初既然不肯走,就留着给我好好看家!
“我会饿死的……”
我哀叹。
宁伯母笑着说呸呸呸,童言无忌。
她是我妈几十年的手帕交,看我就跟看她自个儿孩子差不离,住得近,照应起来方便,便托付她每天给作些饭菜以免饿死咱俩少爷。
我妈付了伙食费,但我看见肖慎背着我们又塞一叠钱给宁伯母。
他时不时的这种脱离开年龄的举动总会让我心脏拧起来,我当时以为是被他的假清高给激怒,经年流逝,某一天的仇乐扬终于明白当初自己多么幼稚,当轻易为某个人动怒时,其实我是在因他心痛。
火车启动,我挥手用力挥手,我妈哭了,父亲探出车窗大声说乐扬你别让我们担心。
我往前一直跟,直到看不见。
呆呆的站着,肖慎在我身后,人群分散后,我一转身,他过来用力抱紧我。
“……我靠,”
我一愣,使劲推开他,“你干吗。”
这小子用了特爷们的那种抱法,一只胳膊绕过我的背。
他腼腆的笑起来,“乐扬,我们一起长大吧。”
“神经病,你给多少钱,老子陪你玩长大?”
我推他往外走,“刚我说要离开,你难受了?”
“没有。”
“不可能。”
“没什么应该令我难受的,”
他的语法古怪,“不应该难受。”
他以为就这么约定好,一起长大。
我悔之已晚,要早知道从此没人叫起床,三餐自理,周日扫屋子,衣服得手晾这些狗屁事的话,我断然不搭“长大”
这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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