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天泽骂完,外面邹平也回来了,洛云瑛见他进了卧房,抱出一床被子,暗暗松了口气。
挨骂就挨骂,这棺材板脸愿意帮她就行。
她伸手欲接棉被,邹天泽没有睬她,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邹公子,我自己去就行。”
洛云瑛见邹天泽也上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
邹天泽没理她,展开棉被把她包住,半抱着推到座位上。
然后对马车外的邹平道:“先去洛氏。”
还回去干什么?洛云瑛不解,等到了店门口才明白,人家邹天泽根本没打算给她一起去。
“我赶去看看,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别乱走。”
围着大棉被站在店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洛云瑛有些哭笑不得。
方勇和宋杰在路上果然遇到麻烦了。
“姑娘你太神了,怎么料到我们有事呢?邹公子出现的太及时了,当时啊!
我和宋杰急得快哭起来了……”
方勇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宋杰在一旁腼腆地笑着。
他们的马车路上一个控制不好,一侧车轱辘歪到道路边的坑沟里,马儿再也拉不起来,他与方勇在雪地里奋战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有弄上道路。
大雪茫茫,许久也没有人车路过,没处求助,邹天泽的马车赶过去时,两人的手和脚都冻僵了。
邹天泽看了看,骂了句笨蛋,招呼他两人把车上那六大箱首饰抬下车,从他们马车里找出邹平原来搁着的一块长木板垫到车轱辘前面斜靠到路上,让方勇站到歪下那一侧车轱辘准备边半推半扶,他这里拉起缰绳赶马,就这样,根本不要动到邹天泽和邹平,马车顺利地上了路面。
后来路上还遇到一些小麻烦,有一段路路面积雪不是很厚,却特别滑,他们的车轱辘原地打滑,马车走不动了,两人束手无策,邹天泽下了马车后,叫他拿出车上邹平搁着的备用铁掀,铲开路边的积雪,挖了泥土铺洒到车轱辘边上,命方勇轻晃车厢,他拿着铁掀往轱辘下慢慢推土,就这样马车走了起来。
……
“原来邹平搁在咱家马车里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有用处的……”
方勇囔囔:“这雪地里驾车,学问真多,上坡时在半坡不能停,下坡时不能狠位缰绳控制马的速度,要平和些……”
洛云瑛微笑着听着,恍恍惚惚间想,这些经验都是日
积月累中摸索出来的,过往的时间里,邹天泽受了不少罪吧?
“可惜邹少爷把咱家马车没收了,本来我还想试试雪天里驾车呢。
姑娘,没了马车,我们还出去吗?”
宋杰和方勇齐声问。
没了马车还怎么出去?洛云瑛摇头,天气真冷,离过年也只有十天不到,不出去了。
除夕晚,吃过晚饭后洛云瑛没有留在大厅与郭大娘她们一起烤火,她回了房间,躺到床上裹着棉被发呆。
一年多了,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晚上,齐修远整晚陪着她守岁,那时心头除了感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想不到现在却是牵肠挂肚。
窗外阵阵寒风吹过,屋檐下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别样的温情。
这房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齐修远安排布置的,洛云瑛默默地想着,心头柔情荡漾,复又苦涩难言。
残酷的现实让她彷徨无措,窒息一样的悲凉漫上心头,在这合家欢庆人人喜乐的日子里,心底深处的失落终于勃发,她坚强的心墙溃于一旦。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胸口,她的心被齐修远的柔情牢牢地束缚住,渴望相见渴望团聚的心寻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呼啸着扑进屋子,飘摇的烛火挣扎了几下,终于熄灭在这本应欢欣的日子里。
洛云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这让人崩溃的重压,她拉过被子堵住嘴巴,无声地噎泣……
洛云瑛一夜吞咽辗转反侧,天亮时沉沉睡去,至过午才懒洋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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