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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转过去时还听后头那李姨娘愣愣的问:“刚才那人是谁?”
一句话,听得连秋菊这个平日里最老实不嚼舌头的都皱起了眉头:“这哪是忘了?倒像是疯……”
疯了……可不,这话就同疯了也没两样了。
韩筣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打另一处绕道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那边跑去小人的小丫头还没到太太正房门口儿,就先遇着发现李姨娘不见了的李妈妈,见李姨娘不见了,李妈妈吓得脸色惨白,正慌慌张张的出来问人呢,一听说她竟跑到园子里去了?这边一抡袖子,立马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连忙冲了进去,恨不能一时就把人拿回去看好。
韩筃扑在钱妈妈怀里哭了一小会儿,人才缓了过来,忙叫人递帕子净面,心中泛起阵阵愧意——这没头没脑的就哭了起来,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自己多不愿意嫁去白家呢。
白家……
轻叹一声,上一世里,十六岁嫁人、二十六岁被人害死……她是真的怕了。
要是能够,她宁可不嫁,可又知道要想不嫁人,那白家二郎怕就真的必死无疑,却又忍不下这个心来。
如今,她更没任何道理反对这门婚事。
钱妈妈坐在韩筃的侧面儿,见她净了脸面,这才笑搂着她低声道:“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有什么心事、为难事,只管同老婆子说,虽没什么学问,到底多活了几年。”
韩筃抬头看了看钱妈妈,心里那话堵在的胸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钱妈妈低声道:“小姐可是怕?”
说着,又忽的笑了起来,心疼的抬手把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抿到了后头,“当年我那女儿出嫁前,也哭的泪人儿似的。”
说着,又细盯着她的脸看着,轻叹一声,“小姐莫怕,老奴是必要跟着小姐一处过去的,就是有了什么、遇了什么,老奴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小姐打算。”
见她心绪略定了下来,这才拉着她的手细细说道:“要说这白家,倒真真是一等一的人家。
他们家这些年不在京中,故外面的人知道的不多。
咱们且不必说那家世渊源——夫人和老爷亲选的,定是家世比肩的。
只说那白家家风……”
说着,便凑到韩筃的耳边低声道,“他家是不兴纳妾的。”
韩筃一愣,她的心思倒从没往这头上转过。
男人么,管他是个什么人,哪有不喜欢这些的?当年宋裕慈后院儿里头良妾贱妾,放到一处排一排,走出去都能晃花了人的眼睛!
心里不是没有怨过、更不是没有酸过。
可夫就是天,为相公纳妾那是贤良大度,更不用提上头的那位婆婆,要是自己敢不主动为夫纳妾,她就能做出四处张罗散风声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来!
白家同是钟鼎之家,这类人家虽必不会如宋家当初穷人炸富的模样,可有一二通房、自己过门后再有几房小妾也是正当的。
韩筃不求别的,那妾要是能同自己家中父亲后院中的差不多,她就能省了好大的心事——至少不必再被小妾害死一回了。
眼中略带诧异,不解的看着钱妈妈:“这是怎么话说?怎会有这种规矩?”
钱妈妈见她肯出声问话了,知道她是过了刚才的那个劲儿,忙笑道:“那有什么不能的?”
说着,歪头想了想,道,“这是从哪个年月传下来的老奴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往上数个四五代就是这样的。
听说他们白家除了前两代的一处堂族中有过嫡妻实在无出、这才纳了个好生养的回来——也是等得了孩子,便把那小妾打发了。
“到了如今,就是同夫人自幼交好的这位甘家姑奶奶也是一般,过了门儿后后院里面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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