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知道她无法动弹,那双眼的主人主动把脸移到她双眼可以看见的范围。
那双眼黑得像夏天晚上的星空。
好像……好像她记忆里的一个人。
小时候因为太过害怕,也不知怎么的反而紧紧记住那个人的脸庞。
她一直以为也许只是长的很像……不敢认、不敢问,她的运气有好到第二次遇见恩人吗?
「要喝水吗?喉咙痛不痛?」她的嘴唇干裂得比缺水的田还惨。
她点头,看见白衣服上别着的名牌,不过,他的名字好多划,她只认得中间那个字。
若。
都怪她没时间读书,有好多国字都不认识,要逃开粗暴的叔叔已经很不容易,躲来躲去,根本不能去上学。
他很自然的用棉花棒沾了水滋润她的唇。
稍稍解渴,却是不够。
「还要?刚醒过来的人不能一口气喝太多水,忍耐一下,喝太多会造成脱水,更不舒服的。
」
她安静了,即便她焦渴如火。
「我是医院的实习医师,我姓吁,笔划很多对不对,以前我可恨死了这个名字,不管写考卷还是罚写,我都比别人慢,我曾经想过要改姓,不过……妳知道结果怎么了吗?」像是要转移她的疼痛,他无关紧要的说起跟她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琐事。
她听得专心,发现头摇不动,情急下只好左右转动眼珠。
「我爸把我狠狠揍了一顿,我妈差点把我登报作废,我妹吵着要跟我一起改。
」
她嘴角扯动,笑了。
「我喜欢妳的名字,笔划简单,连听起来都很舒服。
」
她的眼亮了。
「等一下我会请主治医师过来,情况许可也许妳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这些绑手绑脚的东西就可以拆下来了。
」拿起床脚的病历表,他称许的点头。
见她没反应,因为营养缺乏而凸显出来的大眼像是想到什么,要开始难过起来的抗拒模样,本来打算做罢的话又溜出嘴唇了。
「这座白色监狱不会把妳困住很久的,妳乖乖听医师吩咐,不用多久,我保证妳会越狱成功。
」
见他说的认真,她白到没有血色的脸蛋居然兴起了希望。
「妳跟我一起加油!
我就当作妳答应了,答应的事可不许反悔的。
」清咳了声,他还在唱独脚戏。
包满纱布的手指动了。
他研究了下,又转眸睇她,该不会是……「妳怕我黄牛?」
并不是……她只是想谢谢他来陪她说话,让她在这满是仪器还有药水味的白色空间不那么害怕慌乱。
他没有犹豫,伸出尾指勾了勾她没有骨折的手指。
「这样,就安心了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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