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也听到了,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心也越来越沉。
定是……定是那些金吾卫又来抓他去行刑了!
他仓惶看向门外,脸上写着“英雄”
二字的薄纸便就这样飘然落下。
“英雄”
之后,还是英雄,他的英雄。
厉渊透过栅栏看到他,一时只是对视着,竟是谁都没开口。
赵都护见他半日无话,在一旁小声道:“是不是他啊?”
还当是找错了人。
厉渊不回他,抽出利刃,一刀劈开锁门的铁链,大步跨进了阴暗的牢房。
曲先生瞧来的是赵都护时,与谢卿一样,以为他是要来提犯人的。
可没想到厉渊转手就劈了牢门,叫他傻了眼。
再然后,和他一样傻着眼的谢卿猛地朝来人扑了过去。
“姐夫!”
曲先生惊叹于谢卿竟能将简简单单两个字一个称谓叫得这样百转千肠,既包含了欣喜、委屈,又带着浓浓眷恋,甚至还有一丝哀怨。
谢卿扑进厉渊怀里,从见到对方开始便含在眼里的泪终是承不住落了下来。
“姐夫,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
他说着这话,语气嗔怪,好像笃定厉渊会来。
可事实上在此刻之前,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厉渊一定会来救他。
嘴上再如何硬,心里其实都清楚,杨庭萱是厉渊的责任,他……至多一个拖累。
厉渊会为了责任冒险,可为什么要为了拖累冒险?
他闭了闭眼,眼里泪水流的更凶:“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厉渊任他抱着,甚至伸掌按在了他的背脊上,仿佛无声的纵容。
谢卿感受到背脊上的力量,瞬间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软在他身上,黏黏糊糊地不肯放开。
“姐夫,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他们好狠啊,不仅打我骂我,还拔我指甲,我好疼啊……”
他管不得是在哪里,逮着机会就要向厉渊诉苦,啜泣着道,“拔了五个,不知道以后长不长得出来,会不会很丑……”
他可怜兮兮,将自己的手伸给厉渊看。
厉渊目光触及那只手,面色立时像是敷了层霜。
“冉元白做的?”
他似乎想碰,又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谢卿的手一看便是受伤极重,没了指甲,露出血淋淋的红肉,指尖一片红肿。
“嗯!”
谢卿用力点头,继续告状,“他还说要砍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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