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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大年二十九,整栋问正生物的大楼里,除了值班人员之外,空空荡荡。
崔翕闻在来前去了一趟父母的墓园,仍旧像以前一样放了束花就走——十六岁的他就知道,黯然神伤没有任何用,还不如去做点什么帮到家里。
此时独身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黄昏日落。
云层重叠,橙红色的光七零八碎,
他慢慢反刍这一天来发生的事。
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像余君药这样思想崇高的人,他犯的错,的确够在她那够判死刑了。
崔翕闻闭上眼睛,慢慢地做吞食恶果的准备。
也就是这时候,助手陆垚敲门,说:“老板,楼下有位女士想见你,她说她姓余。”
崔翕闻顿时睁开眼,起身:“我下去接她。”
电梯下行的路上,他的心却也一点点沉下去了。
小余大夫特意追到这里,或许是执意要来商量离婚。
如果真是这样,他似乎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反对。
余君药刚在大厅沙发上坐下没多久,崔翕闻就下来了。
他紧紧抿着唇,面色不虞,冷声问她:
“你怎么来了?”
余君药瞧他这态度,恨不得转身就走,忍了忍,还是平静道:
“能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吗?”
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大谈离婚流程么?
崔翕闻面无表情地提了提嘴角:
“跟我上楼。”
他带余君药去自己的办公室。
余君药带着安慰他的目的而来,此时却被他这态度勾起了火,也无暇再参观他的办公室,不轻不重地放下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崔翕闻看到余君药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球,因为她的动作不算轻,里面白色闪粉漫天飞舞。
水晶球中央是一棵琉璃做的蜡梅树,枝干是琥珀色的,花朵是浅黄的。
这棵树被做得矮矮胖胖,却能大致分别出,是依照紫膳园那棵形状构建。
在树下,有一对年轻夫妻,一起牵着一个小男孩。
此时细小晶莹的白色闪粉一点点落下,落在含苞欲放的蜡梅上,落在小男孩圆圆的脑袋上。
崔翕闻心里也下起了雪。
他无声等到雪停,才轻声:
“这是什么?”
余君药气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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