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呢?
来年看向旁边人的侧脸,被她下巴处的一颗棕褐色的小痣吸引了目光。
它与夜晚的颗粒融为一体,又细腻,又温柔。
“从哪儿走?”
身侧人忽然出声问。
来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没敢问出心底的疑问,淡声说:“学姐,我住东区二号楼。”
徐思叙不说话,掏出手机点了下屏幕看时间,再问:“从哪边走?”
语气有点不耐烦。
来年后颈一僵,带着人往右边拐,半晌后她梗着脖子,声音极轻:“学…你不是j大的学生?”
旁边人哼笑一声,她将未撑伞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用食指勾了勾来年肩上的帆布袋。
力道很轻,一推一就,但平白让受主红了耳根,肩带与外套接触的地方摩擦,发出沙砾般的响动。
——“没带伞?”
这场短暂又难堪的、看似处心积虑的相遇本该以来年涨红了脸、头也不回地上楼结束,但命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周末宿舍没门禁,于是家境优渥的寿星小姑娘拍拍手把聚会地点定在了中心商圈那边,距离大学城远得离谱。
来年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行到一半时石之妍发来消息说他们一行人转战小酒馆了,十五秒醉醺醺的语音下面是个定位。
她抿唇,不太想去,但又担心她们几个女孩子在那地方不安全,所以麻烦司机临时拐道换了目的地。
掀开车门撑伞时来年的动作有点不连贯,早前被人戳破心思的不甘与委屈溢出来,她抿唇,从车里出来轻轻甩上车门。
酒吧里倒也不算太闹,但地方颇大,她扫了两遍都没找到人。
手机在礼物袋子里,她掏出来——进了个电话。
“年年我们看到你了,你再往里走一点。”
来年目光扫过喧闹场合里的霓虹灯,声色场浮华,光影罩得人睁不开眼。
她方才回宿舍换了身衣服,穿着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又将微湿的发放了下来,每一缕发丝都安静垂在肩上,乖巧地有点格格不入。
石之妍欢喜地来迎接她,熟稔地将手塞进她胳膊肘里,堆着笑埋怨:“年年你怎么才来呀,我们蛋糕都切了,不过我又重新点了一个,等会儿送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原因,这地方人挤人,石之妍护着她往里走,不料被端着气泡酒倒着走的人撞了一下,连带着来年被推,小腿磕上旁边卡座的矮桌。
她“嘶”
一声,微伏下身摁住膝盖,抬眸道歉。
就这样,她又看到了徐思叙。
这边动静如此大,几乎大半个场子上的人都看过来,而她捧着手机缩在角落,倚靠在椅背上,屏幕的冷光照在她脸上,让舞曲和摇曳的光都逊色。
许是意识到周围安静了一瞬,她抬眼轻轻扫一眼,目光未在来年身上停留半分。
她果然对她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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