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罗敷右手摸上鞭子,阴阴叫道。
真不知这男人那句是真心话那句是玩笑,段罗敷心中无奈叹息。
颜惜之
礼部尚书段仁义被罢官是在初春之时,其女段罗敷虽向金罗寺薛太后求情,然皇上竟置太后意思不顾。
兵部尚书秦胜言替段仁义补上所贪钱款和收受的贿赂,才令其免于牢狱之灾。
春来秋去,又是一番寒暑。
新政中的青苗法规定,秋收之后农民要偿还青黄不接之时向政府借贷的钱款。
如今正值还债之际,却不料又是一场风波。
江南福建等地本是鱼米之乡,只是开春时一场蝗灾毁了大半庄稼。
朝中有人借机言此乃逆天而行引来的灾祸,更甚的是,百姓无力还官府债便会被抓去作苦力抵债,于是只好又向私放高利贷者借贷。
于是原本就是为了遏制高利贷者欺压农民而推行的青苗法,如今反而适得其反。
于此同时,倒是处于北寒之地的定州收成甚好。
交上来的税不仅比往年翻了一番,还送上了知州推广大面积种植的油栗进贡朝廷,亦是自此定州油栗闻名南朝。
在处置段仁义一案上皇帝已得罪了薛太后,如今新政又弊端重重给了以德王为首的保守党派攻击的把柄,皇上处境不善,对于宰相陈清远,亦是怨忿于心。
然而太后虽屡次向皇帝暗示以中书省侍郎许仲取代陈清远,皇帝却始终未能下定决心。
一日,在颇有些四面楚歌的朝堂之上,景泓愁眉不展,再次向诸臣询问政事。
中书省侍郎许仲上前言道:“圣上,微臣听说今年各地均歉收,唯有定州治理有方,收成竟是去年的两倍。
知州陆明谦在定州被百姓称为‘陆青天’,深得爱戴。
微臣以为,不如请陆明谦归京,辅佐政事。”
这一番言论,惊得许多人偷偷抬起头观望许仲。
许仲是变法党,陆明谦是保守党,他此时却为陆明谦说话,自然要比保守党的推荐有力的多。
由是,陆明谦由定州知州一举迁为礼部尚书兼中书舍人,补上了段仁义留下的空缺。
届时去其离京之日,刚满一年整。
陆明谦归来之时,围观百姓更甚于其初到京城之日。
离京之时一乘马车,一袭白衣,归来之日亦无多他物。
就连那脸上宁静淡泊的神情都未有一丝改变。
是荣辱不惊还是……城府太深,颜子忧高坐于沿街酒楼之上,浅浅饮酒观看。
陆明谦的名字此起彼伏,原本此人容貌才学再加上那温文尔雅的个性,就已经深得人心。
如今他政绩卓著,深入北军赚得阿克杀之事又传的满城皆知,便更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气焰,比起昔日的颜惜之,更胜一筹。
颜子忧刚如此想罢,便看到了陆明谦投过来的目光。
陆明谦的眼睛一瞬间神采飞扬,口中说了什么。
“一年。”
颜子忧读他的口型。
一年之约,这人还记得如此清楚。
颜子忧淡淡微笑,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倒入喉中。
自己这般妖孽模样,岂能污了他一身白衣。
只是这样远远看着就好,绝不允许自己亵玩。
颜子忧捋了捋被秋风吹得散乱的长发,下了倚坐的扶栏,径自悄然离开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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