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又叫了一声沉默着的颜子忧。
“那人太直了,”
少顷颜子忧叹道,“怕是容易折断。”
“子忧,你担心他作甚?这小子就会想法设法扣我们这些王爷的钱,上辈子催命鬼变的!”
景睿叫唤道。
“八爷,我颜悦向来只关心美男子,这等容貌入不得我眼,你就是把他捆进麻袋扔到河里我也无意插手。”
颜子忧毒舌肆虐。
“喝酒去吧。”
他拍拍景睿的肩膀,笑咪咪的说道。
在乎你
时光重逡巡,丘园坐霜雪。
转眼已过了两个月的光景,西风的萧瑟,俨然变成了北风的寒冽。
变法党与保守党已经有过三次交锋,新政继续实施,保守党的官员虽不甘亦不得已执行新法,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折扣和猫腻,就不得而知了。
新法已行了近半年,利弊均有显现。
已有地方官员上书,青苗免役等法令确有改进的必要,各地民声亦有赞有怨。
送到陈相这里的书信全部被丢进了室内取暖的炉子里。
陈清远每朝垂绅正笏的向皇上力辩,打消景泓看到和听到的各种议论产生的疑惑。
他要求各地官员一丝不苟的执行新政,另外向御史台施压调查各品级官员有无贪污情况。
一时间三省六部,各州各县,人人提心吊胆谨言慎行。
此外,北方边境屡遭北国铁骑骚扰,三个月的时间里北国已吞下了南朝十个镇。
朝廷尚未传出什么调遣消息,但京城里每日关于北方军情的传言却沸沸扬扬。
内忧外患也好,朝廷更迭也罢,颜子忧只是冷眼旁观。
政治就是一池脏水,跳进去了,不是淹死在里面,就是一身污秽的爬上岸。
若他还是十二年前那个眼睛明亮的少年,一定会忧心忡忡的设法改变国运或者持刀冲上前线吧。
不过,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早就死了。
如今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冷嘲热讽的酒徒狎客,一个没心没肺的行尸走肉罢了。
颜子忧哂笑,十二年的悲愤将他的心一点点煎成了灰,而如今连灰都冷了。
颜子忧面无表情的离开窗口,回身看了看冷却的炉子。
前一段时间隔三岔五的被段罗敷骚扰,只好每天生炉子烧茶炊免得那恶女一进来就抱怨连天。
那段时间花郎也总在的,颜子忧总是一边流着口水直勾勾看着少年红润的脸蛋,一边把各种布局皴法,用墨设色的精髓讲给他听。
近日来秦破阵每日随父到练兵场,段罗敷自然一面装出不在乎的神情一面糖一样粘在秦破阵身边;而花郎在画院的季考中荣登前三甲,得到赵择端的赏识每日亲自教导,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闲功夫往宫外跑。
一个人的话,颜子忧便不生火。
冬天他不会动笔给人作画,没有银子便买不到木柴,家里存的一点柴火自然要留到最冷的时候再烧。
颜子忧把目光从冷炉子上移开,和衣躺倒在榻席上,把灰布棉被一直拉到下巴。
想起夏天的时候,常常和陆明谦对月喝酒谈诗论画,如今风月犹在,斯人却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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