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子,颜悦徒有虚名。”
颜子忧叹道。
显然被噎了一下,祝琼没料到会有人说出自己“徒有虚名“这样的话,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同窗倒是笑道:“玉延,颜七杯不是自己都说了他是浪得虚名吗。
市井的讹传不可信,我看这颜七杯也就只能画个冬瓜南瓜的罢了!”
响起一片笑声。
陆明谦面露不悦,正欲开口,却不料赵择端倒是早了一步,“纵使只画冬瓜,颜七杯的冬瓜也自成一格。”
赵择端竟然替颜子忧说话,全场倒是静了一静。
“纵是冬瓜也罢,琼愿与颜先生比上一比!”
祝琼却固执道。
颜子忧正想推辞,却只闻人群中传来“果然不是正统的画院出身,就只会画矮冬瓜……哈哈哈哈……”
颜子忧眼光微微一动,旁人看不出,精通人物画明察秋毫的赵择端却立刻瞧见了,想起颜惜之也非画院出身,自学成才,最初常遭人嘲讽的事情来,便心知今日这事平不了了。
“请祝公子出题。”
颜子忧猛然转了口风,众人又是一愣。
“就比画牡丹。”
祝琼再一拜。
“玉延,你又是画牡丹么?”
这时却有一学生笑着指了指祝琼最外面绣着牡丹图案的外罩道,“玉延最好牡丹,不只种在院中,还要穿在身上。
用如此熟悉之物,和颜七杯比试,不是占了便宜么?”
祝琼脸一红,脱下了那绣花的外罩,塞进说话的学生手中,学生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妨。”
颜子忧道,也欲把手中的折扇放在一旁,陆明谦却一把接过,定定看着他眼睛。
“子忧?”
陆明谦低唤。
“止渊,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颜子忧亦压低了声音笑道。
陆明谦愣住的一瞬,颜子忧已然抽身到了长桌前。
于是众人散成两拨,将当场作画的二人团团围住。
刚刚这一闹,不论是否内行之人都来了兴致想瞧个热闹了。
周围显得空阔起来,陆明谦持扇立于窗前,同时也注意到了另一边欣然独坐的武将。
四目相对。
陆明谦交游甚广,认出此人正是今年的武状元秦破阵,当今兵部尚书的独子。
好一双鹰目,陆明谦凤眸微眯,心中暗想。
以陆明谦的韬晦个性,纵使是对比他弱势之人,他都自然而然的礼让三分,如此一来,许多轻狂之人便以为他怯懦;而事实上,整个画室之内,除了这双鹰目,怕是再无他物能在陆明谦静如止水的内心激起一丝波痕了。
秦破阵仰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气,有些无聊的扭头望向窗外。
陆明谦顿时心生厌恶,面上却不露声色,亦回过头继续关注作画的二人。
秦破阵悄悄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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