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几欲破口大骂，但看到病床上的颜暮温却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他有说什么吗，医生说送来时还有意识的。”
“说要回家来着。”
韦岸有问有答，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至极。
齐思一瞬间愕然住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颜暮温还在考虑韦岸。
不想让韦岸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事，不想到医院来，甚至在手术台上还央求起医生。
想到了这些齐思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个他熟的不能再熟的，温顺到近乎于迂腐的颜暮温，如今固执到这种地步，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两天过去了。
韦岸没有离开过医院，然而他也极少进入病房。
倒是那个叫齐思的男人一直陪在昏迷中的颜暮温身边。
冬天冷清的阳光落照在残雪上，雪一开始化天气就骤然冷了几分。
韦岸站在医院外面的沿廊里抽烟。
最近烟抽得很凶，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
韦岸从来没有想过太多以后的事。
他有时觉得人生无常，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不过比起享乐主义者，说他是禁欲主义者倒显得更恰当些。
因为韦岸什么都可以拿，但就是不拿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对于真正喜欢的不得了的东西，他反而远远的看着，他觉得只要碰一下，那些东西就会变成泡影；即使拿在手中，它们也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
远远看看，然后转身离开。
韦岸一直就这样过来的。
可是他却放不下颜暮温。
颜暮温不过就是比一般人温柔一些罢了，仅仅如此就能让我爱上他？韦岸看着白白的雪心里却一片混乱。
可是如果没有感觉，那一天那种恨不得一起死掉的痛感有是什么呢？韦岸吐了一口烟。
将来会怎么样呢？韦岸第一次思考未来，过去自己不过是个混混，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和颜暮温在一起，总觉得生活第一次有种真真正正在过日子的感觉了。
真想把这种温暖再继续下去，韦岸心里一想就笑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被颜暮温带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韦岸回到病房时，颜暮温已经醒了。
没有预料到男人这时候醒来，韦岸一时有些愣在门口。
不过很快他走到了床边。
床已经被摇起来了，颜暮温低垂着眼睛。
韦岸心痛的看着男人清晰分明的锁骨，颜暮温两天里整整瘦了一圈。
“喝水吗？”
韦岸说。
颜暮温轻微摇了摇头。
“我下去给你买点粥吧，两天什么都没吃了。”
一旁的齐思对颜暮温说，离开了病房。
韦岸伸出手扳过颜暮温的脸，不让他再躲避自己的目光。
“为什么不看我呢，你在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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