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醒之后周陆寒并没有回答。
看唐清清拿好包裹，他慢慢挪下地，送她到病房门口。
是的，周陆寒已经被医生批准每天下地走几步了，而这宝贵的几步，每天都被放在送唐清清离开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可以挪动几步，周陆寒才这么的垂头丧气，医生说他的腿恢复正常的可能性不到一半。
他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从认人开始看到的就是穿着军装在训练的人，从懂事开始，他就在想象自己穿着军装，挎着木仓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明明他还年轻，明明一直以来的心愿还没有实现，明明苦练的武功还没有得到完全施展，他却要离开最心爱的部队。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周陆寒就和前面两个夜晚一样，木木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等待着夜色慢慢褪去，晨光慢慢出现。
唐清清收拾好东西，坐上老乡的牛车，和以往一样来到医院。
只是今天，每晚负责陪伴周陆寒的小兵没有离开，他守在病房前等待唐清清。
“小武，周陆寒昨晚怎么样？”
“连长他昨晚又没有睡，唐同志，连长他只听你的，你劝劝他吧，这样子下去，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呀。”
小武特别为连长不值，早知道就不应该去救那个人。
唐清清点头：“你好好去休息，你们连长这边有我呢，放心吧。”
她像往常一样进入房间，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周陆寒你吃早饭了没有，我今天多要了一个鸡蛋，我们一起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陆寒打断了：“清清，你回江夏村吧。”
他的声音很轻，加上很久没有喝水，有些微哑，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
可惜唐清清五感好得不得了。
她听得特别清楚。
唐清清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扭头就走，可是想到他之前那段时间的行为，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再说一遍，给我大声的再说一遍。”
唐清清一字一顿，冷静十足。
“我……”
周陆寒却说不出来了。
唐清清是他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是他人生二十多年里第一抹光，刚刚那句话都是他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
如今，他已经没有勇气，也不愿再说第二遍了！
“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说。”
唐清清看着周陆寒，不允许他躲避自己的视线：“周陆寒你听好了，如果你再说一次让我走，我绝对不会多留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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