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灯如豆,摇曳在彼此中间,使得他的面容也明暗未定。
“我听管家说,你有事找我。”
他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过雪自然憋着一肚子的话,但此刻见着他,脑际间就浮现出彼此在綵州相处的种种情景,那时的他好似温存柔情,而现在,又好似冷漠生疏,恍惚就觉得在綵州的日子,已经离得她好远好远。
她双唇微启微阖,良久无言,岑倚风不易察觉地叹口气:“怎么一个人就这样睡着了,小心再着了凉。”
过雪情不自禁唤道:“哥哥……”
她才是睡醒,嗓音不自觉透出几分迷朦无力,暗夜里听来,更仿佛带着浓浓的依恋一般。
岑倚风身形震下,却如听到什么蛇腹毒语一样,撇过脸:“你先歇着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他转身欲走,出乎过雪的意料,然而想到陆庭珩,心一横,竟是几个快步,从后抱住他。
“哥哥……这么晚了,还、还要回去吗……”
她有些生涩地吐字,就像抱着救命稻草,死也不撒手。
岑倚风一时间全身僵硬,良久才转过身,过雪也不敢去睨他的神色,只是低着头,轻轻偎进他怀里,那胸怀依旧是想象中的温暖,胸口正有些不稳的起伏,过雪又喃喃地唤了一声:“哥哥……”
岑倚风沉重地闭下眼,浑身微微颤栗,似已无力自拔到了极处,两条手臂缓慢伸起,举在半空,终究、终究还是紧紧环住她的腰,按入怀里,太深的力道,令过雪有一瞬近乎窒息。
“好……”
他俯首嗅着她的发香,正是魂牵梦绕的幽幽芳息,声音略带沙哑地答出三个字,“不走了。”
过雪暗自松口气,实际并无欣喜,出卖身体的事,对她而言早已麻木,抬起一张晶莹如莲瓣的玉颜来:“那我去吩咐冬袖准备热水,哥哥先把斗篷脱下来吧。”
岑倚风没有动,只是看着她动作熟稔地替他解开襟前的丝绦。
过雪能察觉到他一瞬不瞬的目光,好似怕心事不小心泄露出来,始终俛首,也不敢与他迎视,稍后脱下那件貂皮斗篷,发现有什么东西恰好从他的衣缝间滑落出来。
过雪还没瞧清楚,已经被岑倚风拾起,因着光线暗,过雪也没甚心思在意,眼尾余光不过略略一扫,好像是一枚粉红物件。
她把斗篷挂在衣架上,出去吩咐冬袖准备香汤,花笺居有单独的浴池,沐浴更衣很是方便,待她回到屋里,岑倚风正负手立在一个炭盆前,那红彤彤的火焰,仿似比之前烧得更旺盛了。
火苗噼噼摇晃,映得他眉目冷峻,隐约又有几分捉摸不透的诡谲之意。
莫名其妙的,过雪看到他这般面无表情的样子,倒像在强压着某种怒火一般,呆呆的竟不敢出声。
直至岑倚风侧过头来,她才道:“哥哥,热水准备的差不多了。”
“嗯。”
他颔首,举步前往浴室。
半夜,烟升雾绕,幽香氤氲,床角悬挂的绯色流苏漾动轻颤,似水涟漪,暖帐深处,掺杂着男子低沉的喘息声以及女子阵阵娇婉的呻-吟。
一场意乱情迷的欢爱后,过雪彻底泄了身子,仿佛一具被弄坏的布娃娃瘫软在他怀中,动也不能动,只能娇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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