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沚迅速停下来,看到他的额头撞到石阶上,流了一滩子血,“你怎么样!”
临安用手捂住磕破的额头,痛得呲牙咧嘴:“公子爷……我、我没事……”
慕沚忙掏出帕子,蹲□,按住他的伤口进行止血。
省回神的临安,忽然打个激灵,活像见着鬼一样:“公子爷,你……你的眼睛……怎么……”
经他一提,慕沚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的眼前已经不是漆黑一片,可以看到临安的脸,可以看到前方的门,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可以看到周围的花草树木……
临安惊喜地大叫:“公子爷,你的眼睛好了!
你看得见了!”
慕沚亦不敢置信,摊开自己的双手,不住端详,似在确定它的真实性。
是真的……他真的……看得见了。
就在刚刚,他重见光明,许久不见天日,干涩的双目被阳光狠狠地刺痛。
临安按住伤口,兴奋得跟没事人似的,一边跑一边大嚷,恨不得阖府都能听见他的喜讯。
慕沚伫立原地,心中却是空空的失落与无尽的迷茫。
慕远盛与慕夫人听说慕沚的眼睛能看到了,欣喜若狂地赶到明心园,慕沚依旧站在原处,如被附了魂,动也不动,唯有衣衫化雪般飞扬。
“沚儿!”
慕沚闻声慢慢转身,看向他们:“爹,娘。”
他的眼神重现神采,慕夫人喜极而泣。
慕远盛上前仔细端详着儿子,覆住他肩膀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同样激动:“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慕夫人擦着泪花感慨:“多亏了谢谷主,沚儿的眼睛才得以痊愈。”
慕沚内心猛一绷紧:“娘,什么意思?”
慕夫人解释:“谢谷主临前交给我们一盒他亲手调配的药膏,交待一日三次,不可间断,只说……或许能驱散你眼中的邪毒,因为尚无把握,暂且先不要告诉你。”
慕沚大脑仿若雷击,一直以来,他还当那不过是普通的药石:“这怎么可能,既然师父能够治好我的眼睛,为何勉儿还说要去给我采解药?”
慕夫人与慕远盛对视一眼,慕夫人的嗓音渐渐哽咽起来:“勉儿她……”
慕沚察觉不对劲,神情慌乱:“勉儿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慕远盛沉痛地开口:“你妹妹她留了字条,说再也不回来了。”
慕沚有片刻的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下,半晌,嘴里呢喃:“再也……不回来?”
“她说她会过的很好,叫我们不必寻找,还说等你的眼睛痊愈了,再将此事告诉你,所以我跟你娘,才一直对你隐瞒至今。”
慕远盛一脸愁容,“我派人四处寻找,可惜始终找不到你妹妹的下落。”
慕夫人偎入丈夫怀中,以帕掩泣:“你说这孩子,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慕沚僵硬着不能动弹,唇瓣哆嗦着吐字:“谢……谢谷主呢?”
慕夫人回答:“谢谷主把药留下后,便说去游医了,这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慕沚脸色一点一点惨白,像是完全褪去血色,与身上白衣融为一体。
至今,仍旧不敢相信。
她走了,她就这么走了?
不曾道别,不曾解释,便说再也不回来了?
不,这不可能,否则那一夜,她为何坚持与他沉沦,缠绵如斯?
违了天理,逆了人伦,他什么都做了,到最后,她却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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