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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继续说下去:“前两年廖总就请虞叔去,虞叔都没点头,今年却是头一回答应,我听虞叔的意思是想带上你……你在外头东奔西跑、逢人就跪又能抵什么用,这样的机会才是千载难逢,只可惜——”
老林突然停住,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你们年轻人呐,就是性子太急了。”
刑鸣愕然,压根没想到虞仲夜那儿还有这一出,但老林这一声叹,一波三折,意蕴悠长,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林叔。”
“不敢不敢,”
明珠台的台长人前人后占着一个“叔”
字的尊称,一个当司机的哪敢造次,“刚才就想说了,叫我老林就行。”
“老林。”
刑鸣不扭捏,立即改了口,“您跟虞老师关系近,以后我还要您多提点,多照应。”
老林这人貌似忠厚,实则油滑,身上那点军人习气早被社会磨砺得一干二净。
那天他在车上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便心领神会,唐明皇信任高力士,乾隆帝座下有和珅,自古君臣际会,总有这么一个人。
“林主播也常跟我这么说……”
老林斜眼瞥着刑鸣腕上那块表。
“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太旧了。
您要喜欢,我改天给您弄块好的。”
刑鸣的手指微微僵硬,不自觉地摩挲起表带,八千块钱的表不算好东西,但他舍不得。
“我这人吧,还就念旧。”
老林的眼睛仍不时往他腕上瞥去一眼,听这话的意思,还非它不可了。
刑鸣脸色煞白,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才摘下刑宏唯一留下的这么个物件,递了出去。
老林当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对刑鸣说,虞叔那儿有机会我会再说一说,你就放心吧。
一连几天,刑鸣遇见老林就总不自觉地盯着他的手腕看。
他爸的那块浪琴表并不在老林的手腕上,可他偏偏控制不住,眼神跟刀子似的,时不时冲老林剜一下,又剜一下。
而且这种眼神也瞒不住别人,阮宁就跑来问他,老大,老林借你钱不还了?
白天照面还不够,夜里竟然梦见,简直魔障一般。
他在梦里真就亮出尖刀,把老林捅得满身窟窿眼,鲜血滴滴答答,在他指间冒出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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