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
这个真正的证据确凿的事实!
不是继母的声声怀疑,也不是继妹的句句含糊不清!
是货真价实的证词!
继母告诉她,“小夏呀,我听说,你舅舅的产业,竟然是被安平侯府给收入囊中了,这是怎么回事?”
继妹告诉她,“姐姐,我,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今日看到姐夫和娄家的小姐亲昵地很,言词间,似乎是还提及了我的那个已经夭折的小外甥。
而且,还听说要娶她为平妻呢。”
继母和继妹的话,一声声,一句句地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以往听起来无比亲切的声音,此时,却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冰冷刺骨!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心上一刀接一刀地剜着,倾刻间,已是血肉模糊,痛至骨髓!
“不!”
浅夏表情痛苦地抱紧了自己的头,拼命地摇晃着,似乎是只要自己这么做,就能将心口上的痛,浅上一分。
她以为是徐泽远侵占了舅舅的财产,以为是徐泽远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儿,所以她才会费尽了心思,将自己的夫君送入了牢狱,以为自己处事聪明,最终胜出一筹,哪知,事实上,自己才是那个最蠢,且被人利用得最彻底地一个!
无论浅夏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证词就在这儿摆着,而夫君,也已经是被她给送进了刑部大牢!
浅夏此时当真是悔不当初!
为何自己不肯直接挑明了问他呢?为何自己要轻信了那对无耻的母女呢?为何自己要听信于那个根本就是对自己毫无父女情分的渣爹呢?
浅夏再后悔,也是回不到当初了!
怎么办?如今铸下大错,一切,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十日后,徐泽远被无罪开释,皇上不仅仅是不怪罪他,还赏赐了大批的金银,以做安抚。
徐泽远一出大牢,前来迎接他的,却是身着了一身孝衣的管家。
“怎么回事?”
“回侯爷,夫人殁了!”
徐泽远一个踉跄,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已经是在安平侯府了。
“老爷,这是夫人留给您的信。”
徐泽远一言不发,其实不必看,此时,他大概也已经是猜到了经过。
想必是她看到了那些证据,最终是觉得无颜再见自己,所以才会做了傻事。
头一歪,看到了跪在了门口处的三七。
三七将事情一一详叙了一遍,徐泽远,这个在被人扣上了叛国罪时,都未曾露出一分胆怯的硬汉,竟然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浅夏,你怎么这样傻?为何要这么做?”
原来,浅夏得知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和继母,以及继妹的阴谋,竟然是一怒之下,急火攻心,吐了血。
再后来,她四处奔走,终于是指出那些书信上的印鉴的伪造痕迹,如此,才让刑部认为,他是被人陷害。
而浅夏,则是在他出狱的一个时辰前,竟然是自那九华山上,一跃而下,从此,天人永隔。
“夫人说她对不起您,也得知了当年卢府夫人过世的真相,一怒之下,便趁着昨日回府小聚之时,给他们下了毒,今早夫人得到了卢家几位主子全部中毒身亡的消息后,便直接去了九华山。”
三七抹了一把泪,“夫人在山顶给前卢夫人烧了些纸钱,又给小公子烧了几件儿小衣裳,听到了您无罪开释的消息后,便直接跳崖了。”
徐泽远哭地亦是肝肠寸断,“浅夏!
浅夏!”
一口鲜血,自喉间喷出,血染了纯白色的锦袍,像极了一幅红梅浴雪图,明艳、冷傲、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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