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澹揉了揉太阳穴,脑仁一阵阵地痛——这个宁欢,果然是跟别的姑娘不一样的。
“你什么时候走?”
冷不防的,书宁忽然问。
周子澹的动作一滞,有那么一会儿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很久很久——起码是他觉得很久,他才缓缓的,一个一个地地回道:“快……快了。”
说话时,他又忍不住侧过脸头去偷偷打量书宁的侧脸。
她脸上的线条十分圆润,带着稚嫩少女特有的纤细和柔弱,鼻梁高挺,嘴巴却肉呼呼的,有美好的弧度和润泽的质感,让他无数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亲一亲。
可是,他却不能……
书宁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眉目间有些落落寡欢的味道,“你走了,这京里头便再也难得找到个说话的人了。”
她说罢,忽然把手伸过来在周子澹肩膀上狠狠一拍,声音也愈发地高亢,“日后可要记得回来看我。”
也不等周子澹回话,她猛地一抖缰绳策马冲在了前头,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周子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见,心中忽如刀割。
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还留在原地,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兮兮的咧嘴一笑。
虽说书宁知道他很快就要走,却不曾想第二日早晨起来就听到了他离京的消息。
“……说是去了益州老宅,听说老宅那边儿出了事,走得急……”
小梨一边给书宁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道:“连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里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呢,只跟大老爷道了别,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
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奴婢听说路上可不好走……”
怎么忽然就走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昨儿她跟他提起的时候,总是希望他临走时能过来招呼一声,说说话,甚至定好了下次再见。
可是,他却一句话没有说就走了,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就好像,这几个月的情谊只是个笑话。
到底还一起打过架,一起杀过人,一起藏过尸,一起做了那么多坏事,真是洒脱啊!
书宁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味道,酸酸涩涩,还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难受得很。
小梨梳好了头,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问:“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让人请太医吧。”
书宁不愿意说话,只摇头。
小梨见状,愈发地担心。
去给宁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书宁依旧恹恹的,说话时有气无力,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也晦暗了许多。
老太太朝她挥手,小声道:“欢丫头过来。”
书宁挤出笑容来凑到老太太身边,低低地唤了声“祖母”
,说罢眼睛就有些泛红了,委委屈屈地气道:“我再也不理宁照琛了。”
宁老太太笑出声来,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是气他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
书宁不说话。
宁老太太笑着劝道:“琛哥儿不是小孩子了,他有他的责任,总不能一直窝窝囊囊地关在咱们家里头。
不管是谁,也拦不住。”
书宁气道:“我早知道他要走,可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
他这一走,谁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竟连……竟连祖母这里也不过来磕头,实在太过分!”
“平心而论,”
宁老太太一脸慈祥地问:“琛哥儿是这样到底人吗?”
她顿了顿,见书宁脸上显出思索凝重的神色,方才继续道:“琛哥儿是性情中人,他不来跟祖母和欢丫头道别,并非不愿,而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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