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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车里,杨氏一上了车便向沈环环追问起园子里发生的事来,沈环环如何会承认,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小声道:“表姐如何不信我?我寄人篱下本就过得艰难,每日里都提心吊胆生怕得罪了人,连府里的大丫环们都陪着小心,如何敢去招惹她。
姑小姐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晓得么,她本就瞧不起我,后来因为我没眼色地向她讨好那匹贡缎愈发地看我不顺眼,而今一张嘴无凭无据地就要冤枉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表姐您若不信,我……我……我索性死了算了。”
说罢,便要寻死觅活地以证青白。
杨氏揉了揉太阳穴,高声喝止道:“行了行了,你莫要再哭了。
若果真是她无事生非,我自然要护着你。”
嘴里这么说,心里头却还是有些不安。
想了想又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那小姑姑空口无凭,就算是宁老太太也不好随便处置沈环环。
沈环环好不容易把杨氏哄住,心里头却实在发虚。
她自然晓得今儿的事一旦未成,回了宁府,书宁必定不会放过她,一边想着,又一边暗恨那郑家小少爷是个废物,同时又琢磨着回了府如何先去宁老太太那里告状才好。
周子澹赶着马车走了一段路,遇着个岔路口拐了个弯,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宁家的队伍。
书宁低声问:“我们这么半路上走了,杨氏回了府不见我们,只怕以为路上出了什么事,一着急,说不定阖府上下都要出来寻人。”
“不怕,”
周子澹成竹在胸地道:“我跟平安叮嘱过,让他一路跟着大嫂她们回府,到了地儿便说你心情不好去附近走走。”
“你就晓得拿我做借口!”
书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欲回马车里,可一想到车里那血淋淋的尸体又觉得嫌恶,一咬牙,还是继续坐了下来,狠狠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周子澹赶着马车出了官道,沿着小路进了林子,走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在一条大河边停了马车。
书宁跳下马车准备帮忙,却被周子澹拦住,道:“你去旁边歇着,这些事我来就好。”
“你会吗?”
书宁歪着脑袋看他,“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把尸体扔下河里去吧?”
周子澹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不能扔吗?”
说罢,又摆出一副好学生的表情来,认真地道:“那要怎么办?”
“找几块大石头塞麻袋里头,不然过几天尸体又会浮上来。”
书宁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什么会晓得这些,但她偏偏就是知道,以至于书宁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个杀人劫舍的女土匪。
周子澹没问她为什么,老老实实地依着她的话去做,不一会儿就搬了三四块大石头通通塞进麻袋里。
尔后又艰难地拖着麻袋到河边,正欲把麻袋扔下去,书宁忽地又想到什么,高声道:“等一等!”
周子澹狐疑地转过头看她。
“你仔细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说话时,书宁又盯着周子澹上下打量,问:“先前腰带上不是系着方玉佩么,怎么不见了?莫不是掉在了麻袋里头?”
周子澹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换衣服的时候连着腰带一起落在了芙蓉园。”
说罢,又掀开麻袋往里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并无纰漏了,这才双手抓住麻袋的两个角,用力将它推下了河。
“噗通——”
一声响,郑家少爷的尸体飞快地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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