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致远自知今生若非大机缘,只怕仙途无望。
只愿能摆脱这贫瘠窘迫,过得舒坦一些,以报师父养育之恩便足矣。
如今又被师父念得头疼,才要寻个借口避开,半空却有一只青色纸鹤扑棱棱飞入怀中。
纸鹤传书虽比剑符、灵符慢上许多,却胜在费用低廉,只需一张下品符纸便可成事。
如非紧急事态,师门中便是以纸鹤传讯。
单致远暗道师兄这传讯来得及时,急忙展开,师兄那刚硬字迹便展露眼前,匆匆一扫,便喜道:“师父,师兄又在群仙坊寻了个差事,唤我等一同前去。”
岳掌门立时停了唠叨,双眼精光一闪,问道:“什么差事?”
单致远恭恭敬敬将符纸递向师父,“师兄只道去了便知。”
他同师兄未达筑基,便难辟谷,更做不到如仙人般餐风饮露。
故而修炼之余,便倚靠山中这几亩灵田维生。
距真仙派所在的降龙岭六百里外,有一座群仙坊,乃是方圆千里内最大坊市,单致远师徒三人不时在坊市接点差事,做点任务,赚取几枚灵石,方才换取食物灵丹,勉强度日。
岳掌门匆匆一扫,喜道:“每日竟有一枚下品灵石,这等好差事,还不速速同为师前去。”
这师徒二人便将洞府破门一关,往群仙坊赶去。
岳掌门心中焦急,竟难得一次大手笔,一人用了一张御风符,不过半日,便已抵达群仙坊。
群仙坊中依旧熙熙攘攘,半空飞剑法宝光彩夺目,叫单致远心生羡慕。
岳掌门却只将拂尘往腰后一插,提起袍角匆匆前行,单致远只得跟随。
二人穿过热闹坊市中心,来到雨柳巷中一处有两头石狮的大门外,岳掌门尚未叩门,那红色窄门便打开了。
一名青衣小厮现身门后,打量一番,便稽首笑道:“二位便是陈道友的师父与师弟?有请有请,陈道友已等候许久了。”
岳掌门便讪笑道:“我等接到传讯便赶来了,有劳这位道友引路。”
又同单致远使个眼色,二人一同迈入门中,往院内行去。
那小厮不过十六七岁,生得眉清目秀,鹅蛋脸,柳叶眉,若非喉结突起,指节粗长,若说是个女子只怕也有人信。
一面为二人引路,一面却是眼波流转,时不时看向单致远。
单致远纵使生得清俊端整,被这小厮频频偷看却也有些吃不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连四周精致庭院也不多做打量,只一味跟随师父前行。
这宅院不知做的何等营生,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精品,灵气充足,单是自花园穿过,便叫人顿生心旷神怡的清新之感。
穿过那精致庭院后,那小厮便推开一扇厢房门,笑吟吟道:“请在此等候,待我前去为二位通传。”
岳掌门亦是笑道:“有劳这位道友。”
他虽有心打赏,怎奈囊中羞涩,只得当做不通俗务,径直迈入房中。
单致远亦是紧随其后,尚未看清那房中景象,便听身后大门一关,四周光芒骤然大亮,岳掌门喝道:“不好!
中计了!”
……却为时已晚,单致远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单致远再度醒转之时,只觉全身无力,身下却是香软和暖的细棉床铺,诱人沉迷。
鼻端药香萦绕,仿若无数细小丝线,渐渐渗入骨中,更叫他四肢瘫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单致远大惊之下,慌忙运功抵抗。
那一点微弱灵力在经脉中堪堪凝聚,被药力一冲,立时烟消云散。
又尝试几次,莫不如是。
他还待再试,却听一个轻佻声音噗嗤一笑,而后两根微凉手指便将他脸颊捏起,一张美艳面容便居高临下,映入眼中,竟是个宫装妇人,妆容艳丽,有若牡丹盛放,正垂目看他,又笑道:“区区炼气士,抵抗不住长相思的药力。
不若好生休息,安分一些,自然有你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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