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什么?可怜我?”
“不是,我心疼你。”
“可怜和心疼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是人多余情绪的发泄罢了。
当人活得幸福,无需自怜自爱时,恐怕就得找点别的什么人来怜爱,否则就太无聊了是吧?”
“你这就没意思了孟春水,我怎么想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
赵维宗心说难道我之前还不够直白吗,便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不明白吗,人不能因为经历过痛苦,就放弃以后快乐的机会。”
孟春水却话锋一转:“我昨天溜出来被培训组发现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被抓,总之再抓几回我可能还没比赛就被劝退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赵维宗默默点了点头,说:“那好。
你回去吧。
比赛重要。”
孟春水却仿佛心有不甘,又仿佛突然有点后悔。
他没急着挂电话,声音有点颤抖:“离19号竞赛还有半个月,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打了。”
“好。
我知道了。
你先挂吧。”
“……嗯。”
待到孟春水挂了电话,赵维宗飞速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大红毛衣来。
十月初的夜晚还残存着暑热,他却毫不犹豫地套上它,坐在床头发呆。
外面巷子里传来毛宁的歌声,混杂着狗叫,无一不提醒他,这不过是个普通暮夏夜晚,可他却不愿脱下毛衣,哪怕浑身被捂得黏腻。
闭上眼就是那副画,就是自己某天站在后海边,被风吹成狗的模样。
手指摸到床单,仿佛在摸那油画上细腻的笔触。
于是他又跑到厕所照镜子。
看着镜中的青年,满头乱发,红色把脸上疲倦迷茫以及不甘心衬得尤为浓重。
“如今的你我,总是重复昨天的故事……”
外面拿收音机的人似乎走近了,歌声越发明朗。
你我。
赵维宗想,我还是我,你也是你,可我该怎么对你好,你又该如何让自己过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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