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坐在椅子上,试图去想谢清迟面对危机的反应。
他问记忆里的谢清迟,那人影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边,左手支颐,右手握着一只茶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祁云便也拿起了桌上茶杯。
已过了十日,茶早已无法入口。
他盯着那沤烂的茶叶看了半刻,神色忽然一怔,这似乎与谢清迟惯饮的茶叶不同。
祁云唤来小二,问道:“这是什么茶?”
小二道:“乃是碧螺春。
谢公子平日里喝的是龙井,那日见有访客,谢公子特地吩咐要一壶碧螺春。
我说今年的明前茶还未摘炒,谢公子却说去年的陈茶也不打紧,于是给他上了陈茶。”
碧螺春。
祁云霍然立起。
燕真喝的茶与中原有所不同,他也分不清这些文绉绉的茶名,但他知道一点:去年在襄阳时谢清迟的藏身之所,正是碧苑春。
洛阳到襄阳六百里路,谢清迟随时可能失去视力,而原知随据梅姬所言几乎不通武艺,两人定然不是独身上路。
祁云认为他们延请了镖局,令原家人一一去问,却没有消息。
梅姬听说他想法,提醒道:“若是直接延请镖局,太过显眼,容易被玄机教发现。
他们应当是改换了面貌,且未必请的是镖局。”
祁云于是想起了竹烟儿的易容术。
他问过竹烟儿,知道易容、武功、医术种种都是她自谢清迟与梅姬二人处学来的,又想起当初的“暮雪姑娘”
,便将问询范围扩大到不限性别年龄的同行二人,对象也不限定在镖局,商行亦可,经过洛阳即可。
如此再三,原家果然探听到了消息,说有一家商行走时带上了一对兄妹。
原家使了些商场手段,打听到了那商队的行商路线,便要派人去追。
此行人数不宜过多,恐怕让玄机教得知消息,原家只派了一位惯常走襄阳线的行商族人并几位武功高强的护卫,祁云则带上了竹烟儿,依旧易容成中年男子的样貌。
救人要紧,一行人日夜兼程,几日便赶到了襄阳城。
进城之时是正午,祁云直接去到碧苑春后门,从二楼飞檐走壁攀到“暮雪姑娘”
房间窗外,隔着纸窗向里一看,层层纱幕中有人影若隐若现,果然是找对了地方。
他翻进房间,那纱幕中人影听到动静,低喝道:“是谁!”
祁云一惊。
那嗓音低沉,是个陌生男子,却并不是谢清迟。
他上前揭开纱幕,只见到那说话的人坐在古琴后的贵妃榻上,是个陌生男子,面容称得上英俊,神情却有些疲累,年龄约在三四十岁。
除此之外,再不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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