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了一会儿,又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恨我。”
祁云低声说:“我倒是想。”
但是他做不到。
谢清迟温声道:“对不起。”
祁云烦躁地一咬牙。
谢清迟的手移到祁云脸颊,拇指指腹抵在他耳垂上。
他的耳朵因为羞耻、恼怒、焦虑、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而烧得滚烫,谢清迟手指冰凉的触感落在那里,像是初夏落下一片雪。
这样亲昵的动作对谢清迟来说是少有的,甚至隐约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祁云逐渐被他安抚下来,伏在桌上不做声了。
谢清迟说:“我该道歉的事很多。
现在想想,那时候就好像被魇到了。
我刚刚查出来顾惜红的事,惊觉友青的哥哥跟这件事有联系,又不得不相信友青不在世了……这件事是不能对梅姬说起的,甚至在扶摇庄里,还有四风作为教主的探子在监视。
我心中的弦绷得太紧,见到你时,态度便很恶劣。
那时是真的想过拿捏你,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
“你到扶摇庄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又有赖你与吴金飞的事,将河西舵打开了一条口子,心里便不再那样偏激了。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对你很歉疚,但你那天提出来的时候,我却仍然没能拒绝。
我心想,我可以对你好一些,补偿你。
直到最近才想明白,其实我什么都补偿不了。”
谢清迟娓娓道来,祁云就伏在桌上静静地听。
谢清迟说的,有些事他知道,有些他猜想过,但没有问。
谢清迟在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譬如向他心中扎了一根刺。
那根刺在那里,稍微一碰便会痛、会鲜血淋漓。
祁云于是尽量不去谈论它,直到愤怒与嫉妒一次次冲破理智的防线。
他痛了那么多次,不如就此将伤口展示给谢清迟看。
他已经这样信任他,哪怕谢清迟要将那根刺扎得更深,他也没有怨言。
玫瑰与玫瑰拥抱,总是会刺痛彼此的。
谢清迟道:“那时在苏州灵岩山,你可记得,我走之前与你说过的话?那时我就知道了。
我越与你相处,越无法从你身上看到友青。
年初你去申城前,我本来是要向你道歉,同你说这件事的,只是找不到时机开口,你似乎也不想谈。
于是我想,或许我们可以留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那时候总是要分道扬镳的。”
祁云哼了一声,打断道:“你想分道扬镳?”
谢清迟略停一停,道:“你没有想过吗?”
祁云不说话了。
他也想过的。
太痛苦了,祁云也想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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