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也是听见了,却不说话,只是垂眉慢慢饮茶,仿佛也有一些不自在。
白日里旅途颠簸,谢清迟歇过神来,又用了晚饭,瞧着精神便好了不少。
祁云仍有些不放心。
他知道发热往往与伤口溃烂不愈有关,想找个大夫来仔细给那处剑伤,谢清迟却不愿再横生枝节,只道:“你不必忙了。
我略通医术,伤处暂时无碍。”
他身体不适,说话声音比平时更轻几分。
祁云听得不习惯,不满道:“性命攸关,岂是略通便够的?”
谢清迟叹气道:“我这是剑伤,大夫一看便知。
追兵找来,只需问可见过被剑所伤之人,便会知道你我的行踪。
何况我医术乃是家学,不敢托大,但比这镇上大夫是不会差的。”
他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些气喘。
他咳嗽两声,调匀气息,又接道,“你在扶摇庄时那样危险,我不也将你救了回来?”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祁云接受了他的说法,只是有些好奇他所谓“家学”
。
他随口猜道:“你家是开医馆的?”
谢清迟笑了笑:“差不多吧。
我父亲从前是个游医,后来在苏州城里成了家,便在家中接诊。”
他停顿片刻,似是有所感触,半晌,续道,“医病的只有他,抓药的也只有我,大概不算医馆。”
祁云没想到谢清迟会说这么多。
他想象着小小的谢清迟拿着戥秤仔细斟酌,那情景温馨平和,煞是可爱。
仗着谢清迟看不到,祁云已然勾唇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他忽然又想到,谢父既然是寻常医师,谢清迟似乎没道理涉入江湖,除非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祁云忍不住问道:“那你父亲——”
“不在了。”
谢清迟说,“他坐船去外地接诊时,被江上风浪卷入水中,救起时已落下了病根。
后来断断续续治了三年,还是去了。”
祁云顿时后悔起自己的问话。
他僵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谢清迟不介意,侧头道:“可否再倒杯茶来?”
祁云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去倒茶。
壶中茶水已经不热了,他干脆下楼去再提一壶热茶来。
祁云走在楼梯上,心中怦怦乱跳,想道,谢清迟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他是在说,祁云可以触碰他的过去了吗?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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