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的想要起来。
“老爷,老爷……”
贵五走到他跟前。
沈玉池用力的撑起上半身不过片刻重重倒下,身子便像落进一个无底深渊,不断下坠,却怎么也到不了底。
“天……天赐呢?启俊呢?”
沈玉池揪住贵五的衣袖,咽下喉头涌起的咸腥。
贵五不答,沈玉池双眼一闭,眼前立即翻出晕倒前看到的画面。
他慌乱的睁开眼,看着头顶旋转的天花板,冰冷的枪口抵住太阳穴。
沈玉池微微一怔,深吸了口气,侧目看到坐在一边神情阴戾的陆天赐。
“好久不见,老爷……”
冰冷的声音像出膛的子弹打在身上。
沈玉池微微一哽,伸着手试图摸到他。
陆天赐厌恶的瞪了那只枯瘦的手一眼,枪口顶得用力了一些。
朝思暮想了十年,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老天还真是爱捉弄人。
沈玉池喊了句“天赐”
,胸口痛痒难当。
嘴里的咸腥忍也忍不住,他赶紧扯了手帕捂住。
手帕被猩红浸透,贵五骇然:“医生,医生……”
“不要叫,你去把我箱子底下夹层里的东西,拿出来。”
沈玉池唤住他。
贵五打开皮箱,在箱底的夹层里摸出一只暗红色香袋。
虽然看上去年代有些久了,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桂子香气。
沈玉池示意他交给陆天赐,陆天赐沉着脸一动不动,只是拿着枪抵着沈玉池的头。
贵五自作主张打开香袋,取出一张发黄信纸,纸中还裹有两簇头发。
一簇细长,是女人的。
一簇黄软,像是幼儿的。
信纸也不知道被看过多少遍,信纸已经磨得柔软起皱。
贵五将那纸平放在陆天赐眼前。
陆天赐挥手将那张纸打飞到地上,贵五伏身去捡,陆天赐一脚踩住他的手蓦得用力,贵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池:知道你想见铮儿,特意捎来这缕胎发给你。
剃满月头时我偷留下来的。
铮儿满月后猛长了两三斤,抱着都有些吃力。
现在眉眼撑开着实有几分像你,本想留用你给取好的名字,陆九不答应,只好起了个好养的,叫‘天赐’。
现如今你我不能再每日见面,但所隔不过一堵墙。
等到铮儿长大,你我都白发苍苍,总也算不负你对我说的白首不相离。
天冷,记得添衣,自己保重。
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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