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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洋在离Q大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车,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给许文凯:“出门得带钱,以防万一。”
许文凯推回去:“我一个学生哪来的万一,不要。”
岳洋直接把钱塞进他上衣的侧兜:“我借你的,取了钱再还我。”
他看他不甘愿的样子,笑着补充一句,“我不是包养你或者怎么样,好吗?”
“嗯。”
许文凯这才没那么抵触,“那我走了。”
岳洋看着他在人行道上一路小跑,最后消失在一大堆年轻的身影中,打开天窗点起一支香烟。
许文凯一直以为岳洋是怕两人的关系败露才不愿意靠近Q大,屡次暗示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住在堂哥家里,也表白过自己从来没想过让岳洋包养或者怎样。
其实岳洋对此并不在乎,他知道许文凯很保守,根本不会拿这种事炫耀,他也乐意在情人身上花点小钱来巩固两人的关系。
他不想靠近Q大的根本原因是他毕业于此,而在这里的四年间过得并不好。
这跟路子明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如果他告白时受到路子明狠狠地拒绝和挖苦,他大概不会高估其他人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不会那么直接地表现出自己的爱慕之情。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到极致,以为所有人都像路子明似的厚脸皮,会坦然接受一个同性的爱慕,哪怕是不求回报的暗恋。
然后钟领就出现了。
钟领说:“听朋友提起过你,最近过得不太好,是吗?”
岳洋掐灭香烟,发动车子开往健身房。
没必要去回忆这些陈年旧事,他现在过得很好,积极向上,毫无破绽。
钟领是个不起眼的男人。
他八零年出生,从二流学校毕业,在普通企业上班,用五分的精力工作,跟父母住在旧房拆迁得来的小高层商品房里。
他是那种你从他身边走过一万次也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平眉细眼,几乎没什么表情,唯一特别的是左颊上刀割似的笑纹,盘踞在本应是酒窝的位置上,像极了一道疤痕。
他并不经常出现在圈里人的视线中,或者说没人注意他,他坐在角落里跟狐朋狗友聊天,有时候一个人呆着,旁边的空位像一只蜘蛛张开的网。
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是无害的。
传说钟领干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这些传说都是来自于其他人的吹嘘,他本人不承认也不否认,顶多在别人当面确认的时候说一句:“你说呢。”
神情或者忧郁,或者温柔,或者带着炫耀,或者冷酷得像个疯子。
钟领就是个疯子。
这个男人身上同时存在最狂热的爱情和最纯粹的恶意,他从来没刻意作恶,他只是像一条□□,时而纵情地跑过整条街道,时而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时而嗅着陌生人的手掌,时而向所有靠近他的人狂吠,咬破人们的小腿。
他的交际之广让人吃惊,几乎每一次的滥交集会上都有他的影子,如果某种场合下缺个纯一,钟领随叫随到,他癫狂的姿态经常让跟他初交的零号胆战心惊。
钟领会毫无预兆地爱上什么人,每回都像第一次坠入爱河,眼睛里闪着迷恋,察言观色,像一个胆怯的奴隶,忠实而沉默地跟在那人身边做一切能够取悦他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又突然不爱了,自顾自地扔下残局变回一个纵欲的混蛋。
岳洋就是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拖进他一塌糊涂的世界里,险些就此堕落下去。
第18章犄角旮旯的关系1
徐颂很清楚,三线城市的商业银行想要在Q市立足并非易事,除非降低贷款门槛才能迅速抢占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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