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幸得陛下垂青,先日已封为红妃,位列六宫之一,因新宫尚未布置妥当,目前仍暂居红阁。
今日温高日烈、闷热无风,箭式大典著实耗去陛下些许精神,适才伺候沐浴更衣,此刻恐怕已经歇下了,尹大人若有要务,烦劳改日在议,若是急事,妾身亦乐意代为转达。
」
女子挂著盈盈笑意,说话娇柔婉转、不卑不亢,兴许是美女当前,白相的态度好似软化了些。
「强要拜见,微臣实有失礼之罪,烦请娘娘转告陛下,臣改日再负罪驾前,告辞。
」他语气温和,拱手为礼,语毕,转身离开。
「呼────还是红娘娘有办法,居然能把白相大人给治服了。
」刘顺猛擦冷汗,不敢相信尹大人就这麽乾脆的走了。
女子轻瞥了刘顺一眼,微摇著头,莲步轻摇,归去红阁。
红阁
方才在外头被唤为红娘娘的女子,才刚进房、掩上门,脸色一肃,姿态气质竟瞬间迥然不同,这时的”
她”
,反倒像是冷血无情的”
他”
。
红妃,或称帝国暗部顶尖十四人之一的月鸢,面无表情的走进内室,只见床上地上一片腥红狼藉,一旁的铁盆中尽是黏稠恶臭的血水,这番景象,对於熬过无数炼狱的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目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帝国的主人,这就不有趣了。
「陛下,已将白相档了回去。
」他禀告道。
如铁石般坚冷的声音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与在白相面前吐出柔美娇吟的是同一人。
床边站著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沾满乌血的双手飞快的拉著一条条的丝线,缝合皇帝背上那个裂成大洞的狰狞伤口。
昊悍趴躺在床上,脸挨著枕头,意识姑且还算清楚,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生气了吗?……」
朕知道长空一定会追来,朕这麽荒唐,大典才结束就”
直奔後宫享乐”
,长空忠直的性子怎麽可能闷不作声。
「白相责说自己失礼,改日再来向陛下请罪。
」至少表面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陛下,伤口已处理完毕,请您这几日务必小心翼翼,千万不能再有大动作了,汤药老奴会在月里准备好送来,於三餐膳食後服用。
另外,莫约再二刻,阻绝效果就会消失,请您把握时间稍事休息。
」老者交代完毕,迳自踏出内室,一会儿就没了声响,他是暗部的专门大夫,看来也染了行踪诡谲的习性。
「……鸢,让你去查的事情呢?」在不赞同的目光下,昊悍稍微挪动身子,取来床头的奏折,争取时间批了起来。
现在感觉不到痛楚,是因为针灸阻断了痛觉的缘故,等会儿就没那个馀裕了。
「後宫部份相对单纯,已大致上完成,外朝的部分牵涉甚广,某些关系至今仍难厘清,恐怕需要白相的协助,方能事半功倍。
」官场之间千丝万缕的利害纠缠,掌管官吏系统的白相是最熟知个中内情者,而且也是陛下推心置腹、可资信赖的人。
「……不……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扯进白相……鸢……虽然会拖点时间……但还是麻烦你彻底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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