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桓思索久久,次日和姜萱私下商量过,决定缓几日,就向符石提起此事。
不想未等他提,符石却先说起这个了。
第二日符石请假,上午给办了家宴洗尘,而后嘱咐杨氏多多照应姜萱姐弟,就带卫桓去了前头书房。
昨夜他一夜没睡,想起好不容易寻着的妹子又哭了一场,双目血丝泛红,一掩上门,就连声追问。
卫桓虽言简意赅,却未曾隐瞒。
符石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缓了一阵,重重一刀砍翻圈椅,悲声恨道:“该死的贼子!
该死的贼妇!”
卫桓双目泛起赤色,冷冷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符石未曾怯于张岱庞大势力,切齿终有一日要对方血债血偿。
重重喘息着,许久,符石才平静了些,卫桓看了他一眼,问:“舅舅,不知我之身世,可还有旁人知?”
一旦有机会,他立即试探这件事。
如今孤身力微,正要图谋发展,暴露身份乃大忌,若有隐患在,他必须提高警惕。
好在符石道:“你和你娘的来处,只有我知,除此,就连你舅母也不知情。”
符石寻妹多年,认识他的基本都知道,许多人也知他两年前终于把人找着了,并请了一次长假,去认亲探妹。
但却并没人知晓他妹子在哪处,只知已成家生子,不好接回来了。
卫氏乃颉侯妾室,又生了公子,地位远高于符石,符石并不愿借此谋求什么,所以并不往外说。
这包括杨氏,只含糊提一句是冀州商贾。
“寻你娘的事,我是托旧年军中几个兄弟去办的。”
这几个人负伤退下后,无甚好生计,也不想讨家累,符石便托他们寻人。
寻寻觅觅终所得,符石也升上来攒了家底,便给一大笔谢银子,让他们回乡娶妻过活。
有并州的有凉州的,距离非常之远,行路难,所以这二年也无甚联系了。
卫桓又问了问,这几人退伍早,基本不认识符石现在的同僚。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方面的隐患倒基本就没了。
“阿桓放心,除了我,无人知晓的。”
“嗯。”
卫桓点了点头。
其实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据他判断,符石说的应是真的。
卫桓本来就是个防备心非常重的人,即使这位亲舅舅真情流露,一直未见差错,他的防备最多也就放下一半,不能更多了。
也不怪他,他的成长环境不允许轻易信人,多年深防早已成了本能。
也就一个姜萱机缘巧合下打破鸿沟,旁人再难复制。
眼前虽是血缘亲舅,但还陌生着,再说他从小到大,受血亲伤害还少吗?
这些都不提,卫桓接着又问了问那几人的家乡,符石便说了。
他暗暗记下。
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符石拧了帕子,给外甥擦了擦脸,而后自己抹干净泪痕。
情绪已平静了些,符石心里也明白,现在这情形,要复仇不亚于以卵击石,千般怨愤也不得不先按捺起。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唯一的外甥给安置好。
“听你娘说,你身手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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