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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儿时,自己趁母妃睡熟之际,偷偷溜进母妃寝宫,在母妃快要醒来之际,一时兴起,藏在了母妃的床下。
就在他无聊想要爬出来的时候,母妃召见了当时打了胜仗回朝的镡时观。
他不知道为何母妃会与一个少年将军熟识,因为好奇,他便躲在床底偷听。
“时观,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年少的镡时观经历战场洗礼,早已变得处变不惊。
“娘娘请说。”
“前几日,我去白龙寺问佛,得念恩大师指点,他言瑁儿十年后将有一次劫难,你也知道我这身体,许是活不到十年了。
我只希望,在瑁儿经历大劫的时候,你能帮则帮,可不可以?”
萧居瑁到现在还记得母妃当时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娘娘也知我不信神佛之事。”
镡时观年少锐气的脸还留在萧居瑁脑海之中,这么多年,一直挥之不去。
“时观,我不求你相信,只求你,若是瑁儿真的遭遇劫难,莫要袖手旁观。”
母妃这话已经是恳求了。
镡时观最终颔首应道:“我答应你。”
十年前的记忆哪能那么清晰?萧居瑁当时才八岁,虽说皇家的孩子早慧,但依然不了解许多人情世故。
他只觉得在那种场面下,是母妃在求人,而镡时观却艰难答应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有求于人的滋味儿,母妃在年少的镡时观面前那么卑微地恳求,只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批语。
后来,他稀里糊涂当了皇帝,当年的少年将军已经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不可否认,他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对镡时观存着一种惧意,到后来,这种惧意化为一股不甘。
母妃的卑求和他受人控制的逼仄,渐渐混到一起,而这种复杂的情绪在这几年里愈加根深蒂固。
他甚至不惜与太后虚与委蛇,都要消磨掉镡时观在他内心留下的痕迹。
可没想到的是,念恩所说的劫难,真的来了。
雨越下越大,一人一猫早已淋得透湿,即便如此,镡时观还是将衣襟拉开,拎着萧居瑁,放入衣内。
萧居瑁躲在他的衣服里,耳边是男人规律有力的心跳声,丝丝暖意透过胸膛传至肉垫,猫陛下将指甲全都缩了进去,以防伤了对方。
薄薄的衣服遮住了硕大的雨珠,外面瓢泼大雨惊扰了整个世界,里面却安宁温暖。
这是在母妃去世之后,他再也没能感受到的呵护。
可为何偏偏是对一只猫呢?
一直在宫外焦急等待的刘卫备好马车,见到雨幕中走来的镡时观,立即撑伞迎了上去,“王爷,您可出来了,属下已经备好马车,府中也备了热水。”
镡时观颔首上了马车。
湿透的衣服在车厢里留下一道道水迹,萧居瑁从他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浑身的毛已经纠结在一起,看起来颇为滑稽。
可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瞅着镡时观英俊的脸,金色瞳仁里倒映出男人狼狈的形貌。
但在萧居瑁心里,这一点儿也不狼狈。
“元宝,怎么了?”
掌心抚上猫陛下湿漉漉的脑袋,镡时观关切问道。
萧居瑁俯趴在他腿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镡时观的手,而后阖上眸子,偎在他怀里。
镡时观紧紧抱住他,笑意抵达眼底。
回府后,一人一猫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猫陛下正享受着镡时观的擦毛服侍,管家就敲响了屋门。
得到镡时观允许后,他端了一碗姜汤进来,虽然这不是冬天,但到底淋了雨,寒气入体,还是驱驱寒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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