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往坡上走,“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人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
如果三姑脾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他倒不敢欺负三姑了。
就因为脾气好,所以才敢欺负呢。”
阮洁轻轻吸口气,“原来嫁到镇上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阮溪转头看她,“所以我们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押在嫁人这件事上啊,嫁人就好比赌博一样,运气好嫁好了便好,如果一旦嫁不好,又没有能力离开男人自己养活自己,那一辈子差不多就算是完了。
所以我们要把自己的人生,押在自己身上。”
阮洁听得似懂非懂,基本上还是觉得这话太虚幻。
因为在她固有的思维和见识当中,女人就是没有其他出路的,或者说山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出路。
大部分人都是一辈子在这大山里,挖矿采铜、耕田种地,数着日升日落过日子。
她看看阮溪,片刻说:“姐,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总是说一些我听都没听过的话。
是因为和凌爻在一起玩,所以你的思想也改变了吗?”
阮溪笑笑,拿凌爻当挡箭牌:“应该是吧。”
阮洁想了想又说:“反正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
如果你说嫁人不好的话,那我就不嫁人了,就留在家里陪着奶奶,当老姑娘。”
阮溪转头看她,“我也没说嫁人不好,就是嫁人之前得擦亮眼睛,不要冲动。”
阮洁努力转动她的大脑,片刻说:“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喂鸡喂猪吧。”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阮溪自己现在也不着急这些事情,所以不再和阮洁多说,和她一起回家喂鸡喂猪去。
到家的时候刘杏花已经在剁猪食了,阮溪和阮洁过去帮忙。
三个人一起忙活,这些事情一会就做完了。
阮洁喂鸡的时候还从鸡窝里捡出几个鸡蛋。
刘杏花和阮溪阮洁这么轻松,孙小慧就很不轻松了。
她在对面小灶房门外坐着剁猪食,一边剁一边不时往对面瞟上一眼,嘴里嘀嘀咕咕骂阮洁不是个东西。
同时又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把女儿给要回来。
等她嘀咕着喂完鸡喂完猪,学手艺的阮跃进又到家了。
阮跃进这两天回来脸上神色都好看,因为昨天他踩会了空机器,今天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终于把那该死的底线给引出来了。
孙小慧看他神情愉悦,因为阮洁而不好的心情自然也就跟着变好了。
所以她就说了嘛,还得是养儿子,养女儿纯粹就是赔钱不讨好的买卖。
注意力放到了阮跃进身上,她不再管阮洁怎么样,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她还是照例问阮跃进那句话:“今天学得怎么样啊?”
阮跃进很是轻松道:“老裁缝教的都学会了,没什么难的。”
孙小慧听了这话高兴,往阮跃进碗里夹菜,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儿子行。”
说着她又好奇问:“那个,小溪她学得怎么样啊?她今天不是也过去了半天时间嘛,老裁缝都教她什么啊?她学得好不好?”
阮跃进不屑地哼一声:“她?她连机器都没摸到,老裁缝给她拿了一沓纸和一支铅笔,让她趴那画画。
她画的那是什么东西啊,跟狗啃的似的。”
孙小慧神色更是有些飞扬,“那老裁缝没教她手艺啊?”
阮跃进道:“反正今天没有教。”
孙小慧这又问:“那老裁缝怎么对她那么好?”
阮跃进:“她会拍马屁会巴结人呗,我是学不来她那一套。
你们知道她这几天去公社干什么嘛?翻山越岭过去,就为了给老裁缝打半斤酒。
回来把酒给老裁缝,老裁缝让她到灶房拿个碗,她倒好,到灶房直接炒了一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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