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闵京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一日炙过一日。
我们相处方式的变化很快引起了内阁其余几人的注意。
林照溪总是意味不明地笑着,照例点着手中的票拟上奏公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对这异常的气氛视而不见,可看我的眼神却总带着几分异样,还有几分微微的鄙意和若有似无的薄怒;白修静这些日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做事总有些恍惚拖沓,乍一看竟似我般憔悴。
不过,这些都不归我关心。
反应最奇怪的,莫过于灵图容渊二人。
灵图在某日散议后,留意到我仍留在原地没有丝毫迈开迹象的步伐,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道:“叔,你和皇上……”
我叹气道:“嗯。”
灵图骇得后退一步,目光诧异地投向不远处的闵京,容渊也蓦然惊了一下。
坐在帘子里的闵京停下手中的批红,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宋灵图,你这样看朕,可是有什么不满?”
灵图咬咬嘴唇,没再多说什么,面色阴霾地拉着容渊匆匆去了。
没过几日,皇上突然罢了灵图的官。
“朕看他不顺眼。”
面对我的质问,他只是轻描淡写道。
我撩袍跪下,着急又认真地道:“皇上,灵图与臣相识的这几年来,一直鞠躬尽瘁克己奉公,从未有过不忠之心。
望皇上三思!”
“你莫要再多说。”
闵京挥挥手,我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着没有余地。
“朕意已决。”
……
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门前时,那里已是一片萧瑟,匆忙得没有留下任何经过的痕迹。
灵图已不知去了多久,容渊抱着肩膀蹲在城门下,双目潸然。
“容儿,你怎么哭了?”
我从未见过容渊这般虚弱无助的样子,吓得忙掏出帕子给他拭泪。
天知道我蓝玉烟这辈子最不擅长的,便是安慰人。
容渊身形一歪,已是泣不成声。
“蓝大哥,若有朝一日你知道……千万不要埋怨灵图。”
“什么?”
我没有听清那中间的词句,疑惑地看向容渊。
容渊忽然破涕为笑,那笑容在泪痕的映衬下苦涩异常:“他总以为自己能瞒住我……其实他瞒不住我的。
我打从一开始,便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所措地攥着帕子,耐着性子温声道:“容儿,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给叔说成么?别一人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说出来叔给你出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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