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轻不重地响了一声。
我放下手淡定地转身,看见帘子里露出一张意想不到的脸来。
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眼前留一撮山羊胡子的老臣,正是那个陪我在高丽待了半年,又把我的风流艳史全用笔墨记载下来的方继言方翰林。
有言道是怀才不遇,他有没有才我不知道,不遇倒是真的。
那么大把年纪还是个翰林,也难怪看我看得眼红。
方继言在马车里阴恻恻道:“尚书大人今次去,可莫要再丢了我们天朝的脸。”
我苦着脸颔首。
看来此行断然不会好过了。
窗外的景物不断向后退着,我支着下巴想得入神。
草原啊……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59
……
使团的队伍走得十分缓慢。
草原的冬季本就比中原来得早些,厚厚的风雪下也寻觅不出丝毫春天的踪迹,寒冷的气候始终不太好受。
我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缩在温暖宽敞的车厢里随着马蹄声颠簸。
方继言顶着一张棺材脸木木地坐在我对面,时而歪嘴冷笑两声,拿支鼠须笔在册子上工整地写着小楷。
白修静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书,藏在白绒领下的脖颈微微映着灯火的萤光。
说实话我看着白修静还是挺别扭的,虽然他也称得上是个温润的美人,但毕竟跟林照溪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因而给我和他私下的见面增添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尴尬。
还好他并不多话,目光也并未停留在我身上多少时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好像当我和方继言都不存在一般。
漫长的路途是无聊的。
方继言不愿和我谈天,我也找不出什么法子来生乐,只好闷闷地抱着膝盖发呆。
马车突然一个激颠,厢内灯火灭了两灭。
我扒开一道缝朝外面看去,依稀在白茫茫中看到一队商人打扮的蒙古人。
他们个个身披绒坎肩,脚踏牛皮靴,腰上挂着火镰和弯刀,正骑在马上朝我们这里走来。
我和白修静下了马车和他们交谈一番,才知那是瓦剌辉特部的小商队,于是稍微问了问前方的地势,又向他们买了几壶马奶酒。
临别时,那群商人改了道。
“在这大雪封原的日子去鞑靼运货,也不知到底作何居心。”
白修静说着旋开酒塞,自己喝了一口,皱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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