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下看了几眼,目力所及之处尽是黑乎乎的影子,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小姐言之凿凿说此处有宝,而她们最近又确实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她堂堂靖宁侯府三房的一等掌事大丫头,又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跟着小姐跑到这种地方瞎胡闹呢?
得,挖了半天宝是没有挖到,人倒是被吓得够呛!
小花连忙说,“小姐,您那消息确切吗?咱们都挖那么深了,别说金子,就连铜板都没有看到一枚,是不是挖错了了地?”
她顿了顿,“要是再没有,咱们还是撤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后背凉凉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薛琬不说话,鞋子用力蹬了一下脚下的土,听到一声钝响。
她笑了起来,“这不是有了吗?”
小花将火把往地下一照,果然,看到脚底的泥下露出几处空隙,看起来像是个木盒。
她连忙趴了下来,更用力地将土刨开,不一会儿,居然真的起上来一个半人高的木盒子。
薛琬笑眯眯地说,“林嬷嬷的医药费有着落了;琛哥儿明年的束脩也到手了;下个月就是爹爹生辰了,咱们明日就去文烟斋将那套最贵的砚台买回去给爹当寿礼;再去护国寺给我母亲续上下一年的灯油钱。”
她顿了顿,“剩下的钱,至少也能保证咱们接下来的两三年不用吃土!”
小花虽然高兴,但心里是有点犯嘀咕的。
她总觉得小姐似乎对这盒子了若指掌,里面有什么,有多少钱小姐都知道,甚至还算好了这些钱的用项。
可是,这些年来她和小姐每日都在一处,几乎形影不离,小姐怎么就能背着她知道那么多事呢?
她怎么不知道乱葬岗里有个坑没有埋人,居然还藏了宝?她也不知道张老狗既不是个人,也不是条狗,而是只王八呀。
可是小姐什么都知道!
薛琬似乎看透了小花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许多事你有点想不通。
想不明白,咱们就先不想嘛,先把能想通的整明白。”
她嘴角微翘,“来,把前几日我让你背的三不守则再背一遍!”
小花心想,小姐还真有闲情逸致,在乱葬岗的坟坑里给她来个突然袭击搞抽背,真的是……
不过她还条件反射地立定站好背了起来,“小姐吩咐不偷懒,小姐说话不反驳,小姐办事不怀疑。”
薛琬满意地点点头,“小花啊,书得背好,心里也要谨记,知道了吗?”
她将木盒子一把抛到了上面,然后正准备出坑打道回府,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以及男女放肆夸张的调笑声。
这大半夜的……
这种地方……
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很快就近了,好巧不巧,马车居然就停在了张老狗的坟堆背面。
风大,帘动,影影绰绰露出车里的景象来。
男人将女人抱在怀中,一只手显然不怎么老实,引得女人发出阵阵娇喘,他一边将女人压在车壁上,一边对着车夫说,“老李,你去那边树下歇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那老李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十分熟稔地在耳朵里塞了棉花,一声不吭跑远了。
乱葬岗这种地方,虽说吓人,但对于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而言,似乎别有一番风情。
此刻,这男人就显然很是兴奋,他将怀中的女人罗衫褪去一半,饥渴难耐地道,“你这女妖精,折磨了我一路,这会儿到了我的地盘,还不乖乖地让我吃了你!”
趴在坑里的薛琬和小花,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这种事!
虽然黑灯瞎火的,但小花的脸还是“嗖”
得一下通红了,她压低声音说,“哎哟我呸,这都是什么人啊,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那么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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