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珺,放松,深呼吸。”
我咬得更起劲,冷不防被他从怀中拽开。
被发现。
我能感觉到荆卓明的视线,但是我就是死也不想撒口,企图用手背的痛减轻内心已然膨胀到极致的自我厌弃。
荆卓明下了床出了卧室,不到一分钟又折回来,耳边传来衣物摩擦床单的声音,荆卓明又到了我身侧。
他捏住我的双颊,我吃痛松口,他趁机抽出了我的手。
床头柜上多出了一只药箱。
荆卓明端着我的手,好看的眉头拧起:“束珺,你身上又多了道伤。”
我不答话。
他也没再多说,打开药箱,消毒棉球、纱布等一样一样往外拿,亲自为我消毒。
镊子夹住棉球,摁到了手背上。
“嘶……”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小小的伤口变得那么疼。
“痛?”
见我吸气,荆卓明明知故问。
我点头。
“你自伤在先,所以我这一点点力道在你看来,也算是存心找茬。”
荆卓明叹息,拿镊子去摁我的手腕,果然,一点也不痛。
“不想轻易被别人伤害,首先,不要伤害自己。”
他说,“束珺,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
这份虚伪,令我冷笑。
我任他将手包扎好,任他紧紧抱住我,将头埋进我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荆卓明又说:“今天是我生日,束珺,对我说,生日快乐。”
慢悠悠的语调,带点温柔宠溺,令我有片刻的错乱。
我一愣,才想起,已过十二点,今天是他的生日了。
一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快不快乐?虽这样想,但我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生日快乐。”
荆卓明抱着我睡了过去,就像从前那样,丝毫不设防。
我攥着手心的小刀片,刚刚在药箱里偷藏的,很薄、很短,但用作杀人利器已经足够。
我看着他的颈侧,思忖着怎么才能弄死他。
似乎,只要对着他颈侧的大动脉轻轻一划。
荆卓明,我一刀下去,以后你生日忌日一起过,好是不好?
我探向他的脖子,他仍旧在熟睡之中。
熟睡的他,呼吸平稳,一如往昔般安静美好。
我分明已经扬起了手,却还是下不去手。
挂钟滴滴答答走得我心烦意乱,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是把贱骨头,他如此对我,到头来我连一刀都舍不得还他?
方束珺,他背叛了你,他弄瘸了你,他害了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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