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帘闪动了下,总归她是没法子了,于是玉姝仰脖迎上他狭长漆目,凛声问:
“今夜便要见。”
萧淮止掌心稍顿,她清涟涟的眼转动着,似透着几分让人心软的倔气。
对视许久,他蕴着积压阴云的长眉之间,松缓几分。
“先用晚膳。”
怀中拥着软玉温香,萧淮止冷厉的眉间竟也透出几分温情出来,他扣着她的腰肢,复又朝外吩咐着布膳。
玉姝被他按着,唇间微张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答案,却屡屡被他打断。
片刻工夫,寝殿大门便已被人从外推开,银珰引着身后垂首躬身进来的宫娥们,将一盘盘珍馐美馔摆至珠帘处的那张紫檀木雕漆云纹圆桌上。
萧淮止眉梢轻扬,扣紧了伏在他怀中的女郎,她方醒来,一张素白小脸上不掩姝色,浓睫似羽毛般在他心间刷来刷去,痒得很,便连她身上这件交领寝衣都在方才二人的“争斗”
下,敞露些许,犹可见她雪脯盈盈。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二十三岁才头一次尝了肉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可刚到嘴的猎物,又与他闹了好一阵脾气。
他一时怒一时想,几番情绪一直压在他体内,早就难忍到了极点。
此刻她好容易乖顺稍许,萧淮止气息凑近几分,屋内脚步都还没走远,他便俯首一口咬住了那截纤弱的玉颈。
屋中几名宫娥正行至殿门前,便听见帘子后头极微的呜咽声,勾着脖子,面颊一红,赶忙提步跨了出去,将殿门关紧了。
唇间湿热,含着她的颈肉磨了磨,玉姝嘶声,他才肯松开,嗓音虽透了几分哑,眸色却敛了方才情动之色,目色沉静道:
“姝儿有求于孤,不过收点利息罢了。”
玉姝此时半边身子都是软的,眼眸春一色尚未散去,水漉漉的眼睛将他睨着,欲语还休的模样倒叫萧淮止眼神暗了。
被她这般睨着,萧淮止心间也舒畅许多,他眼底透着一点餍足,得寸进尺了几分问道:“孤抱你用膳?”
此话一出,玉姝便是忍着身上的酥麻软力,也要挣扎着从他身上起开。
她一把拂开萧淮止的手,赤着雪足踩下地面,刚要去捞床下鞋袜,下一刻便见身侧影子缓缓将她拢住,萧淮止从她跟前缓缓俯身蹲下,将她一双圆润雪白的足捞入掌心,又轻轻放至他的腿间。
眉眼恢复素日里的沉冷,一声不响地为她穿戴绫袜与绣鞋。
玉姝踩上地面,只觉足心被他指腹薄茧擦过的炽热触感犹在。
二人一前一后地拂开帘帐,走向外间,刚走两步,那股子虚浮地感受又来了,玉姝脚下一崴,腰间横过男人修劲的手臂,萧淮止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她偷瞥过男人冷锐的轮廓。
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眼前的人,生了一张清心寡欲,冷情至极的脸。
最终她还是被抱回了床间,萧淮止将桌上几盘她爱吃的端至床前小案处。
看着帘外那道颀长挺拔的影子,玉姝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时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一时好一时坏——
可,他坏的地方却是最为伤人的。
玉姝凛眸,敛了心底那点动摇的心思。
他走进来于床前坐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捻起瓷白玉勺,搅着青釉小碗中的热粥,待粥面热气消了几分,他才舀起一勺喂至玉姝的红唇边。
玉姝本想躲开他的喂食,但一对上他阴邃冷然的眼,想起他适才提起的话,便垂睫敛了情绪,由着他喂。
他喂一点,她吃一点。
不过须臾间,碗中便已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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