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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自己死,没说许康。
许岁却明白母亲的意思。
餐桌上短暂间静下来,电视声音反倒更清晰。
许康嚷嚷一句,“行了,快闭嘴吃饭吧,光听你唠叨了。”
多年病痛折磨,许康吐字没那么清晰,说话也缺乏底气。
以前他不会用这种口吻同郝菀青说话,一辈子和颜悦色、百依百顺,反而病了以后脾气暴躁,倒换成郝菀青忍耐包容,对他言听计从了。
郝菀青闭上嘴。
许康换上笑脸:“闺女快吃,别理你妈妈。”
印象里许康很少喊她名字,从小到大都是闺女闺女地叫。
还记得他曾说过:最喜欢看我闺女笑了,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许岁掩住情绪,弯起唇角给他夹菜:“您多吃点儿。”
“喝酒不?”
“爸爸,我要开车的。”
许康放下筷子,动作迟缓地去拿酒瓶:“在家住一晚吧,和陈准明早再走。”
第10章
准确来说,陈准只在许康家住了六七年,读高中时他便随父亲正式搬去南岭市。
恰好许岁也在南岭读大学,两人约好,偶尔挑个周末回来看看,反倒近几年关系生疏,没有再碰到一起。
客厅的单人床早就拆掉了,陈准有时留宿,便在许岁房间将就一晚。
家里难得凑够四个人,饭后打了几圈麻将。
许康不能久坐,散场时意犹未尽。
他去洗澡,中途陈准进去帮他搓背,两人说话声隔着木门传出来,听上去不真切。
郝菀青将沙发扶手拆下,搬把椅子接到一侧,又铺层被褥和凉席:“陈准这孩子没白疼,你爸病友说得对,真不如有个儿子。”
许岁正看手机:“您现在后悔也晚了。”
郝菀青取了新枕巾过来:“不知道何晋将来顶不顶用。”
许岁没听见似的。
郝菀青回头看她一眼,“问你话呢?”
“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我怎么知道。”
像陈准一样,何晋或许不会,以他做事风格,可能选择周到且置身事外的方式,当然,也叫人挑不出毛病。
郝菀青一直没得到想要的答复,难免急躁:“你就这种态度吧,自己的事一塌糊涂,不知道当初怎么生下你这个傻东西。”
许岁自小就敢想敢做的性格,唯独对母亲又敬又怕。
她很依赖母亲,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任性忤逆,顶嘴发脾气的时候也屈指可数。
许岁放下手机,笑着说:“您消消气,小点声,爸爸听见又要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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