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想了想,道:“我不喜欢黑瘦的,应当不会吃你。”
桑果长出一口气。
阿宝一天要吃无数东西,不吃就饿得心慌。
灶房倒不敢短缺她们两个的吃食,只是阿宝每每见桑果在僻静处唉声叹气时,便觉得心里难过,腻得慌,于是又去净房抠喉咙呕吐。
呕完后,又觉得饿,只得再去找东西吃,吃完再吐,吐完再吃,如此周而复始。
阿娇又叫府中的大夫来为她把脉,大夫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作难道:“老夫自祖上十八代起都是以行医为生,只是阿宝姑娘的这个病症,老夫却是闻所未闻……不过,老夫有一个表叔,专治疑难杂症,若是找他,只怕还能治得好。
只是老夫的表叔今年已七十有二,因腿脚不便,性子又古怪,从不出家门。
只有请阿宝姑娘亲自过去让他瞧上一瞧了。
他家也不难找,到了城南,一问徐氏永济堂的徐老夫子,那里人人都知道的。”
阿宝嫌丢人,死活不愿意出去。
阿娇等人见她除了吃得多以外,并未露出恶鬼的行迹,日子久了,便也都渐渐地放下心来。
十二月头上下了一场大雪。
武姨母要过生日,命人来请阿宝两个,阿宝便估摸着锦延大约不在的时候,折了几支腊梅去与武姨母贺寿。
两人进了阿娇屋子,见风晴月明几个正在外间围着火盆烤红薯栗子,武姨母正眉飞色舞地讲古与她们听,阿娇不见踪影,想来还在里间卧着。
阿宝与桑果两个与世隔绝得久了,委实冷清,着实无聊,见如此热闹,不由得眼热,便也都挤到武姨母身边,要了一杯热茶听武姨母讲古。
听武姨母正说到:“王大郎这一日又出去做生意,他走到昨日那个林子旁时,又见昨日那个年轻妇人从林子中出来跟他买零嘴。
那王大郎便寻思:当真是怪事,这林子怪偏僻的,时常还有山猪野狼出没,如何会有年轻妇人住在此处?便试探问那妇人夫家姓甚名谁,谁知那妇人只笑笑,并不答他的话。
待付了银钱给他,便将一堆零嘴拎着,摇摇摆摆地回到林子里去了。
“那王大郎做了一天的生意,晚间回家点数银钱,又发现银子中混了一堆纸灰。
王大郎心中惊疑,不解何故。
次日,出去做生意时,还经过那片林子,那妇人又出来跟他买吃食。
王大郎便长了心眼,将那妇人给的银钱左看右看,并未看出有什么破绽。
谁料,晚间又见一堆纸灰混在一天的银钱里面。
如此一来,辛苦了一天,一文钱没赚到不说,竟然还亏了好些。
王大郎便去请教庄子里见多识广的长辈,长辈便问他近日有无得罪什么人,有无遇着什么奇人怪事。
那王大郎便将自己连日来在偏僻密林旁总遇着一个年轻妇人买吃食的事与那长辈说了。
那长辈惊道:只怕蹊跷出在这妇人身上!
离那林子最近的庄子也有十数里,你可前去那庄子打听打听。
“那王大郎第二日便照那长辈指点,前去那庄子打听。
问了几家人家都没问出个头绪来,王大郎心中打鼓,再问到后面一家人家时,那家有个年轻男子,一听王大郎说出那妇人的音容笑貌,当即泪流不已,哭道:你说的这个妇人是我难产死去的媳妇呀。
“王大郎听了惊骇不已,将自己这几日遇着那妇人之事原原本本与那家人家说了。
那年轻男子便去庄里找来几个闲汉,与那王大郎一道去了那片林子。
林子中的树木遮天蔽日,林子里的坟墓一片连着一片。
原来那庄子里的人死了,都抬到这林子中下葬,那男子媳妇的坟墓自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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