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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脚下一丢,男人住了口,忙伸手去抢。
长安手起刀落。
那男人伸出的那只手上的指头齐齐落地。
锦延回到将军府门前,要进不进,负手站在府门口思索良久,方问:“那胡家住在何处?”
长平心内微微叹了口气,从怀中又摸出那张纸来,看了看,道:“那胡家大娘子每月十五必带上一堆小娘子们去观音寺烧香求子,今日正是十五,若去那里,想必能见着。”
今日十五,胡大娘子照例带着一堆小娘子到普贤寺去烧香,这一堆人整日关在家里,好不容易出一趟门,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一路上你推我,我搡你,引得路人侧目。
唯有阿娇与胡大娘子不声不响。
阿娇是听不懂她们说的徽州话,只得默默跟在后头。
胡大娘子是怕脸上的粉会掉落,只得端着不言语。
几个小娘子们难得出门,烧完香也不愿早回家,吵吵嚷嚷要买糖人吃。
阿娇始终听不懂她们在吵嚷些什么,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后头。
二娘子不喜甜食,便与阿娇站在一处等着。
因见阿娇一路默默至今,有些可怜她,便道:“此处有个李半仙,他看相算命倒是极灵验的,七娘子不妨也算算看。”
阿娇本不大信这些,从前又听人家说过“算命算命,越算越穷”
,因此不大爱去寺庙烧香,也从未请人算过命。
眼下境遇已然差无可差,坏无可坏,再算也只能如此,自去胡家之后,也只有二娘子偶尔与她说个一句半句话,因此心中感激,不愿拂她好意,便道:“如此,我也请李半仙算算吧。”
李半仙老得牙也掉光,头发仅剩稀疏几根,腿上横了一根拐杖,盘腿席地而坐,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见来了生意,也不睁眼,问:“小娘子问什么?”
二娘子便代阿娇答道:“问问子女。”
阿娇面色沉了一沉,轻声报了八字,又迟迟疑疑地将手伸给他看。
那李半仙沉吟半响,先叹息一声,又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因年迈,牙齿都掉光了,听不大清他说什么,二娘子便道:“你说得慢些儿,咱们听不清!”
那李半仙便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此小娘子七杀过重,恐命中无子——”
阿娇刚听了一句,脑中便嗡嗡作响,立时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恰巧胡大娘子带了几个手持糖人的小娘子也过来看热闹,未及听清李半仙的话,便问:”
半仙说了什么?”
六娘子来得早,耳朵尖,便学话与她听:“说的是七娘子命中无子,生不出孩子来。”
胡大娘子也不说话,只歪了一边嘴角笑笑,又拿眼将阿娇横了一横。
二娘子倒有些过意不去,忙打岔道:“半仙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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