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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么说,”
滕错仰着头说话,喉结动得很厉害,“当年那点儿事不至于也不可能让我误会你十年。
至于你这十年里心里是不是揣着当年的事,你过得怎么样,我都不负责,但我说我不恨你,是真的。”
“你恨不恨我是你的事儿,”
萧过盯着他说,“可是我放不下你,我想你,想见你,想再和你说话,和你解释,和你道歉,想再和你......”
剩下的那几个字被萧过咽了下去,他之前说的那些已经动了情,显得有点狼狈。
这里边儿有一半是因为酒精的原因。
这十年里他过得孤单又沉闷,让他说这些话根本不可能,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滕错,有些情感是压抑不住的。
滕错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笑了,问:“那现在的滕错,还是你想见的人吗?”
萧过沉默了很久,低声说:“我不知道。”
滕错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睁开了眼。
“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
他说,“我变成什么样只有我自己说了算,陈芳一不是好人,当年就算你爸妈没做什么她可能也会卖了我。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生死有命,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愧疚。
你心里的人是南灼,但那是过去式了。”
萧过说:“你就是南灼。”
“我不是,”
滕错说,“你会意识到,我不是。”
屋子里陷入寂静,燥热的夏夜里蝉鸣不断,两个以回忆的形式存在在对方心中、彼此折磨了十年的人沉默地坐在一起。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这个公寓外面的星辰大海和万家灯火都与他们无关。
萧过说:“小灼。”
他的声音很厚重,带着一点儿饮酒后的滞缓。
滕错回应:“嗯?”
他把头仰回来,因为充血所以眼前昏花了一阵。
等视线恢复清晰的时候,他发现萧过在看他。
萧过的脸在灯光下被柔和了棱角,眼神很深邃。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每呼吸一下肩膀也要跟着略微起伏。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很疲惫,但还是认真地看着滕错。
他还握着滕错的手腕,手掌的温度很高,干燥又粗糙。
男人很安静地坐着,滕错知道,他在难过。
难过,这两个字的分量其实很重,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感觉。
它比悲伤更酸涩,比愤怒更无力,它让人的心脏发软发闷,直到疼痛。
滕错端详了萧过很久,男人脸颊的皮肤因为饮酒而发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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