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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望着他,没有动作也没开口说话。
李道玄听孟长青说了一会儿,发现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自觉地又是一顿,他看了孟长青一眼,一下子收了心神,终于道:“我会封吕仙朝的修为,他既然是长白弟子,自然交付给长白处置。”
孟长青有些错愕,交付给长白?就吕仙朝干的那些事,长白宗那群人怕不是要把吕仙朝千刀万剐。
他忙道:“师父,我,我跟您说实话。”
“实话?”
“对,吕仙朝当年确实是被人所害,他当时并无意识,屠了长白也是受别人的术法影响,后来他叛出长白,与修士一战……”
孟长青怕李道玄真的把吕仙朝交到长白宗,他把尽量把自己能说清楚的都说清楚,有些地方怕说不清楚,着重多说了两三遍,勉强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些事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再提起来也能如此平静了。
最终,他对着李道玄低声道,“师父,吕仙朝有罪,可他走到今日并非他本意,若非吴聆,他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吕仙朝这辈子小恶做了许多,却绝称不上是十恶不赦,求您饶过他一命,若是您将他交给长白,吕仙朝必死无疑。”
李道玄听完了,忽然极轻地皱了下眉,思索了一阵子,问他,“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弟子起誓,句句属实!”
李道玄望着他,“那你当年是怎么回事?”
孟长青跪在地上忽然没了声音,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李道玄,正好对上其视线,他完全没想到李道玄会问这么一句,半晌才低声道:“师父,我……”
话到嘴边,才知道说别人的事跟说自己的事确实不一样,有些话当年玄武碑前没能说出口,莫名地再难说出口了,甚至一经提起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道玄看着他,“不想说吗?”
“没有!”
孟长青低着头,半晌才道,“我当年……”
他莫名又没了声音,过了会儿,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李道玄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忽然低声道:“算了。”
孟长青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他。
李道玄想起南乡子那番话,低声道:“算了。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孟长青莫名怔松,大约是李道玄的面色与声音都很温和,他竟是有种错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从来都是如此,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低声问道:“那吕仙朝?”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
李道玄停了一阵子,继续道:“我会封去他的修为,如若他今后能不再犯,且终生不踏入人间一步,玄武可以不再插手有关他的事,至于其他宗门,玄武也不会干涉。”
孟长青听完了,心中生出惊喜,他知道李道玄对吕仙朝从始至终只有杀意,李道玄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比他预料之中的好了太多,他忙道:“谢师父!”
他又道:“师父,能让他去太白城吗?”
李道玄似乎思索了下,轻点了下头,又问孟长青,“你东西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孟长青忙点头,“多谢师父!”
孟长青走出房间后,下了楼,往后院走,正好看见了在洗手的吕仙朝。
他对着他道:“你的事,我问过我师父了。”
吕仙朝无所谓道:“怎么?”
他随手洒了下手上的水,回头看了眼孟长青,忽然笑得有几分流里流气,“你替我在他面前求情?他答应你了?”
那语气不是一般的阴阳怪气,是十分的阴阳怪气,孟长青气一滞,吕仙朝却又别开了视线,跟只猫似的,明知道危险,按捺不住偏要伸爪子挠一把。
人生在世,图个乐呗,有热闹不凑是傻子。
孟长青开口道:“他会封去你的修为,只要你能不离开太白城一步,他可以放过你。”
吕仙朝闻声不屑地嗤笑了声,一抬头看见孟长青的脸色,立刻道:“真人果真是慈悲心肠,替我谢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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