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颢之来宛城突然,接到消息的贺家族长十分兴奋,临近晚上摆了酒宴,为其接风洗尘,贺颢之俨然变了样子般,在族长面前端着正人君子坦荡荡的稳重样子,句句道念其思念贺家,大有回来之意,族长拍着贺颢之的肩膀甚为高兴,贺国公一杯杯酒下肚,脸色越来越沉,贺云戟也大为慌张,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晚宴结束,贺云戟随着父亲回了书房,贺群兴坐上椅子,眉头深深蹙起,揉着发酸的眉心,对恭敬立在一边的贺云戟郑重道:“如今贺家亏空严重,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势,族长显然有弃我之意,若再不扭转贺家的亏空,只怕贺国公的爵位就真的要给那小子了。”
贺云戟一听更加慌了,“我看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长老们难道不知传闻说的多难堪吗?”
“那群人利益在前,捂着耳朵装聋子,哪会顾那些市井传闻,哪怕再不堪还不是会有人先出来收拾善后,况且族长们要的只是一个能稳住家族利益的人罢了,说道还不是为了自个儿,如今身居高位的贺颢之深得太后嘉许,刚好比之你来合适。”
贺群兴继续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叹了口气道,“钟家那边不管是钟芙也好,新来的私生女也好,你多上点心,尽快娶了钟芙过门,女人当的了什么家,最后还不都是你的。”
“孩儿明白。”
“当初你大伯离开有几分我的缘由在,长幼有序,原本轮不到我来继承,我怕长老因此拿捏说事,跟颢之攒说,你与他年纪相差不多,有共通的话题聊,多陪着走动,别怠慢了,依着颢之贪玩的性子,说不准过阵儿就回京城去了,咱们好好挨过眼前就好。”
“好的,父亲。”
……
是夜,宛城被墨色笼罩,城北小巷一抹颀长身影借着夜色掩映入了其中,腾空而起,跳墙飞落,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一道凌厉掌风直劈面门而来,来者侧身,堪堪避过,提了掌相接,几招来回,先出招的那个人喊了停,“臭小子,就不晓得让让我,大晚上的摸黑进我房门要做什么!”
萧长珩收了势,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唤了声师傅。
“我不是你师傅,没有打不过徒弟的师傅,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
那不着调调的话语估摸着又是话本里的,都看的些什么奇怪的,萧长珩抽了抽嘴角,径自拿了他床头的话本二话没说点了烛台开始烧。
四目相对,元老头表示心好痛。
“师傅,你可有听过借尸还魂?”
元老头闻言,愣了愣,晃了晃他手里抢回来的被烧掉一个角的话本傲娇道,“你能把话本复原了再说。”
萧长珩深知师傅脾性,拿出了一早准备的几本宫廷珍藏版的话本,搁在桌上。
元老头一下扑了过去抱住,立马知无不言道,“借尸还魂……我记得师公留下的本子里有提到过一事,与借尸还魂相近,有人从村子里离乡背井四十载,回来却还是年轻时的模样,问起只说是在林子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路回来。”
“世上的确存在我们无解的事情,神魔论也好,或许只是契机,执念过深,留了魂魄在人间也不无可能。”
元烨深沉说道。
执念过深吗?萧长珩心中默念,不由的想到那天夜里所见所闻,心里早已经信了,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辗转反侧,才想到师傅这儿来求个认同。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下莫名定了,余光里瞥见元烨得了新随手扔在桌上的旧话本,瞧着上面聊斋志异四字,陡然失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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