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扶了扶发鬓,好整以暇的等着重宁求她,兴许呢她一心软,还能打个折将那赔钱货给她,心里爽快的笑了几声。
重宁看着她脸上明显的得意神色,自然能猜到她此刻所想,轻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钱袋子,一下甩在了桌上。
周妈妈一听着银两撞击的声响脸色就立刻不同了,盯着那钱袋子语气却是带着几分疑惑道,“你真凑齐了?”
说罢,就要去摸拿钱袋子,重宁在她快要摸到边时,松了口子,往桌上一倒,不多不少刚好五锭,正是那日赵妈妈来给她的工钱,她没换开,若早知道她全换了铜板砸过去了。
“成,有钱就成,你赶紧把那赔钱货领走,这些天吃我的住我的,一天得花我不少,按理说你还得多给我十两银子,不过看在同莺莺多年情分上就算了。”
周妈妈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大言不惭道,说着一边取出了一纸卖身契和一把钥匙搁在了银两旁。
重宁收了卖身契,在周妈妈伸手拿银元宝时眼疾手快地扣下了离她最近的那一锭。
周妈妈抬眸与她相对,不禁磨了磨牙不虞道,“重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还有笔帐没算明白么。”
“银货两讫,有什么不明白的!”
重宁暗恨,这人不拿莺莺姐当人,面上的笑意愈发阴沉,把着那一锭银子幽幽道,“妈妈把莺莺姐这些日子在青楼的花费都算在往日情分里了,可我听说莺莺姐被关在柴房饿着,只能靠水过活,那这买断情分的十两我不该收了么。”
“你……”
周妈妈被一堵,小力地拍了下嘴,暗责自己多嘴,那十两她虽然看着心疼,也知道是强求不回来了,莺莺是不能继续留着了,死也不能死她这块地儿,遂没好气地赶人道,“走走走,赶紧带走,别碍着我眼。”
重宁站起身子准备往外走,临走前顿了一下,对妈妈道:“妈妈您信不信报应。”
妈妈一门心思还在银子上,听了重宁一句问不耐烦的打发,“我都活这岁数了,还信那。”
重宁却深深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我信。
因果报应,轮回不爽,报应未到,只是时候未到罢。
若报应在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就怕是……”
后头的话重宁没说,周妈妈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当下炸了反应,“什么报应,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胡说八道个什么啊……”
重宁不再理会,随即就踏出了门口径直去了后院,只留下妈妈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还带些许颤动。
柴房前已经有几名花娘候着,瞧着重宁来都露出了喜色,给她让了道儿,重宁拿着钥匙开了锁,鱼贯而入,纷纷替床上躺着的莺莺收拾起来。
重宁来之前就准备了包裹,里头是以前杨蓉缝制的那件绯色衣衫,穿上褪去了风尘味,旁边有手巧的花娘给她梳了个正经姑娘家的发髻,拿来了镜子给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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