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走过去问问:“毛线怎么卖?”
女同志打着哈欠,懒洋洋道:“纯羊绒十五块一斤,混纺十块,不要布票,不要工业劵。”
傅冉咂舌,十五块一斤,快抵上徐兰英一个月工资了,难怪不要布票不要工业劵也很少有人问,普通工人家庭哪承受得起!
傅冉想走,颜冬青却道:“想要?挑喜欢的颜色,我给你买。”
女同志笑起来,以为两个小同志处好对象打算结婚,时下十几岁结婚的有,拖到二三十才结婚的人有,女同志不奇怪,笑道:“结婚用还是买纯羊绒,一辈子就结一回婚,大妹子你可不能光想着省钱,得给自己整两件好衣裳穿!”
傅冉脸颊红红的,心道她跟颜冬青可早就结过婚了,还是普天同庆呢。
颜冬青心情也不错,对女同志笑笑:“就要纯羊绒,同志帮挑个色。”
女同志乐呵呵的,就喜欢这样大大方方的小伙儿,不像先前一对来买的,也是打算结婚,女的想要,男的抠抠索索,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劝服男的给未婚妻买斤混纺毛线。
约莫女的也觉着掉面子,离开的时候老大不开心,男的跟她说话也不理。
“大妹子皮白,水色好,红色的衬皮肤,好看!”
女同志尽心尽力的给挑。
虽说时局不大好,穿衣的颜色和款色差不多固定几样,但有样是例外,无论搁哪儿,毛线的颜色永远最多,色彩也最亮。
傅冉也喜欢红色,托着毛线在脸跟前比划,问颜冬青:“三哥,我好不好看?”
颜冬青咳一声,用很随意的口吻说:“还行吧。”
女同志乐了,不赞同的说:“啥叫还行?你这小伙儿可真不会说话,夸你媳妇儿一下能掉块肉呐!”
颜冬青的脸瞬间刷成夕阳色,掏了钱给女同志,转开话题道:“就这件好了,开票。”
女同志笑摇头,麻利的收钱开票,又把羊绒线包好递给傅冉。
再往别的柜台走,傅冉抬眼瞅瞅颜冬青,学着女同志的口气,悠悠道:“三哥,夸我一下能掉块肉呐!”
颜冬青仔细看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没那么好看还非让人夸,羞不羞。”
傅冉气结,抱着毛线就走,走几步又回头道:“行吧,您不夸自然有别人夸。”
她话音才落,就听有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是祁瑞安,带他妹子过来帮家里买东西。
早年他在苏联长大,情感表达要更直接点,见傅冉怀里抱着毛线,笑说:“打算织毛衣?红色不错,你穿上应该很好看。”
颜冬青瞬间黑了脸。
傅冉直乐,还没和祁瑞安说上两句,就被颜冬青给拎下了楼。
虽然买了毛线,傅冉并不敢放在外面,连同给颜冬雪买的布料一块都存进空间,打算去客什避开熟人之后再说。
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两天,眼瞅着就到了去客什的日子。
通往客什的火车在晚上八点,时间宽裕,傅冉还留在家吃了顿晚饭。
徐兰英吸溜一口稀面粥,问:“衣裳啥的,都收拾好了?”
傅冉应声:“说明天下午才能到,大娘打电话过去,让冬雪姐过来接。”
傅向前叮嘱道:“路上听话点知不知道?”
冬雪那丫头在那种地方遭罪,想他家闺女了,也不好不让去,何况还是老颜两口子出车票钱,路上管吃喝。
傅向前有些过意不去,对徐兰英道:“孩他娘,一会儿煮几个鸡蛋让小冉带着,咱家不是还有两斤黑面吗?也让小冉带去给冬雪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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