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混混沌沌,随意乱走。
跟随她的侍从只见公主到处直愣愣地乱走,也不敢阻拦,也不敢询问。
前几天遇到小二哥、有了生机的希望,那种忐忑不安的秘密的喜悦,仿佛已经是一万年之前的事了。
阿田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重重的大石头,那尖锐的角儿,从胃里顶到咽喉,硌得她心疼、胸疼、咽喉疼。
上次那元喜割了爷爷的手指,爷爷还在昏睡,如今爷爷已经醒了,却要活生生被割了耳朵,爷爷怎么受得了?
阿田只觉得心被一万根针扎一样疼,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在这里算了。
痛到极致,内心又升起一股恨意和逆反:贱人!
贱人!
我们这些下贱之人,就活该被割耳朵、活该被随意打杀吗?凭什么?凭什么?
阿田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仿佛又传来贵妃厌恶冰冷的声音:“贱人!
贱人!
下贱之人!”
耳边有鞭挞哭喊之声,阿田努力睁开双眼看去,原来路边,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宫女,拿着鞭子正在狠抽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看衣着是掖庭的下等使人,瘦骨嶙峋跪在地上,那宫女狠狠抽打,鞭鞭见血,口中还在斥骂:“你这个小贱人!
你还敢还嘴!”
那小宫女咬牙不喊疼,只是哭。
阿田只觉得胸口那块大石头要破胸而出一般,那股愤懑悲痛之气,再不发泄就要崩裂了,她忽然冲过去,一把抢过鞭子,狠狠想那壮宫女抽去,厉声尖叫:“谁是贱人?谁是贱人?你说谁是贱人?”
那宫女吓了一跳,一见竟是乐阳公主,赶紧跪下,躲都不敢躲,只抱着头喊“饶命”
。
身后那些侍从都不敢上前,心说公主暴戾,果然如此,突然就发作起来了。
阿田用尽全力,死命抽打了十几鞭子,只感觉气喘吁吁全身无力,她停住手,扔下鞭子,又木呆呆的转身欲走。
那小宫女忽然抱住阿田的腿,哭着:“公主,你若不带我走,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阿田木木的低头看她,仿佛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后面的侍从中有聪明的,大着胆子上前说:“快起来,公主救了你,你就跟着公主!”
那小宫女大声“嗯”
了一声,站起身来。
阿田经过这番发泄,神智清醒了些,终于可以走回乐阳宫。
回到乐阳宫,乐阳和小娥居然还没回来。
阿田屏退众人,一个人痴呆呆跪坐在地上。
天色昏黄,殿内也没点灯。
乐阳一回来,看见阿田坐在地上,吓了一跳:“阿田,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怎么回宫了?要不是得贞去接我们,我们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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