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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问诊已经持续到了四更天,大夫们的回答如出一辙。
没救了,真不行就嘎干净算了,少些闲言碎语,进宫做太监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李氏一听,两眼一白,身子软了过去。
祁二郎的身子有些问题是国公爷能预料的,因为他喜好女色,日日在花柳巷子厮混,但正值青壮的年纪,竟然直到现在连条人命都没闹出来,国公爷早怀疑他了。
但这事,他不能明说,男子对此类事情大多敏感,他装着提醒祁二郎便在外面弄出什么不检点的长子来,祁二郎还笑他多心:“我能让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生下我们国公府未来的小世子
吗?”
国公爷便自我安慰,大约是祁二郎机敏,懂得监督女子喝避孕药。
但此刻,他是再也骗不住自己了,这种病是渐渐从里面往外烂的,祁二郎不是机敏,而是他身子早就不能生了。
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身子就坏了,这个嫡子还有什么用?
国公爷生气的同时,偏又荒诞地感受到了一些松快,他想起前几年母子两人同仇敌忾的场景,想起这些年他受他们胁迫,不得不做出忍让,甚至只能让祁纵流落陇西的苦楚,国公爷心里升起了隐秘的快乐。
报应不爽这话,可真是不错。
国公爷心里舒坦了不少,竟然就这般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了,也没想到去看一眼祁二郎。
第二日,国公爷便起了个大早,去拜会诸位宗亲,意图废二郎而立祁纵为世子。
宗亲面面相觑。
祁纵占个长字,二郎却是嫡子,若二郎死了,立祁纵也是情有可原的,问题是,还没到这地步。
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的李氏气势汹汹地赶来,昔日名门贵妇,竟然也与市井泼妇般,啐到了祁纵脸上,手指着国公爷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把二郎赶出去了。”
她身后是迟到一步的祁二郎,没说话,只把母亲充作马前卒,自己在身后冷眼瞪着国公爷,那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
国公爷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二郎抱着李氏,怒瞪着他,说要和李氏走,而把他这个父亲抛下的场景。
他抬手,不留情面地把李氏推开,道:“我要改立祁纵。”
“此事还不到改立的地步,”
李氏紧咬着不放,“二郎可以从宗亲里挑一个孩子过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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