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仿佛在云祈的心尖剜了千万刀般,他连一刀刺死皇帝的心思也无,瞳孔中溢满不敢置信,情绪几欲癫狂,不假思索转身就想策马赶往郡王府,耳畔回响着当初在彧阴城留下的话。
“等我。”
云祈眼眶泛起绯色,艰涩的声音抖得不成音。
皇帝生也好,死也罢,都不是他关心的事,当务之急是快些拦下王公公,倘若他来迟一步,陆知杭当真身死,云祈只觉得自己会发狂到想将这偌大的皇城都尽数屠戮。
只是他方才挪步,就被缠绵病榻的皇帝抓住衣角质问:“你去哪?你想去救他?你要忤逆父皇不成!”
云祈侧过脸,凌厉的线条紧绷,他盯着被皇帝攥紧的衣袖,明明是苍白枯瘦的手,在这一刻却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只是这回光返照般的力道都被云祈无情拨开。
睥睨着皇帝无力垂下的手,云祈俊美如画的脸上桀骜不驯,冷冷道:“你也不过是将死之人,这晏国以后是本王的晏国,本王不愿他死,他便死不成。”
“逆、逆子!
你要气死父皇不成?朕辛辛苦苦为你铺路,你却偏爱自寻死路!”
明黄色的太子袍决绝从寝殿中离去,独留皇帝在病榻上叫骂,可他纵使再怎么气愤,也没能留下云祈。
皇帝目眦欲裂,捶着床榻叫唤,一时气血攻心,呜咽一声就再无声息,竟是直接被气得一命呜呼。
第187章
古香古色的卧房内氛围凝滞,淡漠得近乎无情的目光齐齐往正中央芝兰玉树的俊逸书生看去,似是在审视着即将赴死的犯人,手中刀枪利刃蓄势待发,但凡屋内之人有所反抗,下一刻此处清幽之地便会染上血色。
陆知杭身穿淡青色长衫,清俊脱俗的脸上神情不卑不亢,他垂下眼眸定定地看着王公公手中檀木盘盛着的两样物品,明知是来取他性命的物件,仍是无波无澜。
王公公见其无动于衷,似乎并不想在檀木盘中选,脸上隐含几分着急,探头张望起了外头愈发炽烈的阳光,威胁道:“陛下选此法是为了给郡王殿下一个体面,还望殿下不要不识抬举,免得贵府沾了血就不好看了。”
“本王只是还有一事不解。”
陆知杭眼眸一片云淡风轻,温润悦耳的声线缓缓道。
“哦?”
王公公端详着他周身无不流露出的君子风度,许是过于干净纯良,让人忍不住亲近,到底是生出些许不忍,做倾听状。
“陛下到底为何一定要臣死?”
陆知杭雪白如玉的唇齿开合,一字一顿地念着,温良谦让的眉宇染上丝丝伤悼,好似为自己方才立下功劳却换来三尺白绫和一杯毒酒而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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