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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院里人多,九月尤其兴奋,跟着去后院围观搭棚子,人家随手丢的木料,它还以为同它玩乐,上前叼起来就跑,还要回头叫几声。
相比之下,十六对屋外的人来人往毫无兴趣,就盘在床上的小桌一角,卧在一方姚灼用旧了的手帕上打瞌睡。
时不时还要睁开眼,扯两下姚灼和郑霜儿手里头的棉线。
“这小狸奴,着实调皮,当心扎了你!”
郑霜儿扯回被它拽走的棉线,笑骂了一句,又转而回头跟姚灼说道:“你也是惯着它,谁家狸奴还让上床榻的。”
姚灼早就习惯了十六的调皮,眼角微弯道:“它小小一个,走路也悄无声息的,有时候上来了人也没察觉,也就随它去。”
他看向十六的眼神柔软又慈爱,郑霜儿是成亲多年的,孩子都生养了两个,这会儿陪在一旁,倒是因此想到了别的。
“不添这两个小东西,你们这屋子就着实冷清些。”
她咬断手里的线头,顺手把补好的衣服叠好道:“想当初我家老三分家出来,也是我俩有了大娃以后。
不过,要我说,你们小两口关起门过日子,上头也没有公婆兄嫂能给你不痛快,还是舒心得很。”
姚灼自是知道郑霜儿说这话的意思,他手上穿了一根线,也因此被唤起心事。
他自然是最想给严之默生养孩子的,就是不知道何时愿望才能成真。
郑霜儿见姚灼脸色变了变,怪自己一时说多了,连忙道:“嗐,不过急什么呢,你和严童生成亲才多久,不到时候罢了。”
姚灼走了两针,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因而只是抿嘴点头,“我只盼着和夫君一起把日子过好,这样以后有了孩子,也不必跟着我们受苦。”
一旁的郑霜儿听了,心里也暗自感慨,以后这孩子托生到这家也定是大大的福气,怕不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牲口棚起得快,又从村里打听了一圈,便宜收了个旁人家不用的食槽。
既驴子买回来也有地方住,严之默便也等不及,隔日就去了镇上的牲口行。
去之前路过西窗阁,还叫上了裴澈,一方面是想请他帮自己掌掌眼,另一方面,他就是买了,也得现学如何驾车。
上回和他扯天说地的那牲口行管事今日也正好在,见他来了,却还记得。
一听严之默是来买驴子的,更是笑意爽朗。
“小兄弟,我可算把你盼来。
上回你提了一嘴,可以在草料里掺些油枯喂牲口,我便去油坊搞了些试试,没成想还真是好使,毛色也亮起来,膘贴得也厚,如此今年过冬就不怕它们生病。”
严之默没成想这大哥是个能听进话的,笑言道:“我也是偶尔在书中得见,只是大哥切记草料里不可加多了油枯,不然反而适得其反。”
管事点点头,了然道:“我记着,一点点地往里加,要我说,这油枯就如你说的,还是最适合喂猪,膘贴得是真快。”
说话间,三人齐齐往牲口棚的方向去,到了几头驴子面前,管事指了指说道:“我这几头驴子都很是精神,你尽可随便挑,我给你算便宜些。”
说罢就挨个展示牙口,又各自牵出来溜了几圈。
驴子多买公驴,而公驴又分“叫驴”
和“骟驴”
,前者是未阉过的,可以配种,后者则是阉好的。
今日牲口行摆出来的这几头都是骟驴,他们自家的叫驴也是要留着配种的,若想买新的叫驴,就得先预定上,等母驴下了新的仔,专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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