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平楚老人的话语,“晋王,用你之血,启玉符,杀校尉。”
司马沅眼睛都没眨,将拿着玉符的手放进牙边,狠狠撕咬,霎时间左手鲜血淋漓。
血染红了玉符,那碧玉色的玉符渐渐褪去了碧色,翻出白玉的光泽,那白玉上横亘着血红的纹理,这才是兵符的真貌
所有士兵见那兵符,面露迟疑。
只得那校尉,眉目凌冽,一挥手,“那兵符是假的,给我射”
这摆明了是钱沃一脉的亲信,连兵符都不顾了,也要阻止司马沅。
司马沅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双手紧紧地护住明月辉,双足一点,开始拔足狂奔。
他一路顺着阶梯跑上城楼,有些人听命校尉,但更多的人选择了停止攻击。
一路射向司马沅的箭羽,没有一根射中他的身体,寒风猎猎,就好像是上天庇佑他一般,卷歪了那些箭羽。
“别,媳妇儿,别。”
司马沅奔上了城楼,那校尉举起剑,离他不过十丈。
明月辉点了点头,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
她只感觉到司马沅的身体急速地前行,右手伸出,握住了一个东西,然后是一阵刀剑入肉的声音。
“啊啊啊啊”
随后是男人的惨叫声。
“哐当”
一个人掉了下去。
不,应该是一具尸体掉了下去,是那校尉的尸体。
他竟然在最短时间内,将明月辉传给他的那点功力运用到了极致。
“你们的校尉已死,谁还敢不信兵符为真”
旌旗洒扬,司马沅缓缓举起了那枚白玉兵符。
在场的所有人放下兵器,纷纷跪了下来。
“点燃各处烽火,邀各路豪杰百姓前来。”
司马沅向城楼中的将士吩咐。
京口中的各路豪杰士族无不被钱沃所囚,南渡百姓骨肉相食,城中的原住民更是躲在家里,寸步不出。
烽火陡然燃起,渐渐照亮了整座京口城,少年站在城楼的最高处,眼着人们奔走相告,眼着人群涌向了城楼。
很多年后,人们依然记得那个夜里的烽火,少年就站在城楼之上,像划破黑夜的惊雷,像长夜漫漫后的黎明
当时的人是惊慌失措的,是恐惧疑惑的,谁也不知道又有如何的厄运加诸在他们身上,也谁也不知道,站在城楼上的那一抹曙光会带来怎样的盛世清明。
那人打开了诏,他念得每一个字都听得不甚清晰,却铿锵有力,让人无比信服。
孤之十三子沅,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诚望其治世之下,远夷归化,边侯肃清,四海宾服,九州丰乐,万民安泰。
遂布告天下,其体朕怀。
直至那封诏念完,京口城内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很多人都不懂,只是别人跪了下来,他们也就跪了下来。
城台上的少年不清样貌,可每个人心中就是像有某一个神秘的指引那般,他们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出来,钱沃的时代快要过去了,新的时代即将要到来了
紧接着,城楼之外发出了惊天巨响。
城外便是长江天堑,此时怎会有人呢
可那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好似千万人在呼喊,一艘艘战船乘着浓雾渐渐显出原型,船上立着无数将士,他们以势如破竹之气,向着京口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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