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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延轩是经历过女人的,见她黑发绽放在床单,脸庞如红莲,沾了泪的眼尾分外妩媚,便只是不理,反而加重力道。
一时间,窗外秋风瑟瑟,室内春色遮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纪慕云飘飘荡荡的灵魂才回到原处,张开眼睛,见他心满意足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这个人,平日温柔守礼,是一位翩翩君子,到了内室无人之处,却格外固执强硬,半点道理都不讲,每每令人溃不成军,百般哀告。
她委屈地咬在他肩膀,曹延轩倒吸一口凉气,去摸她嘴唇,被她一把拍开,啐一口。
他目光灼灼地,用胳膊撑起身体,作势再来。
纪慕云用桃红夹被裹住自己,忙忙往后缩,开口声音都哑了:“好哥哥,七郎~”
曹延轩嗯一声,见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雪白肩膀有吻痕有淤青,怜惜地张开胳膊,“来。”
她撅起嘴巴,小心翼翼地依偎过去,乖乖搂住他脖颈。
幔帐低垂,鸳鸯交颈,呼吸相融,给纪慕云一种“世上只有自己和曹延轩两个”
的错觉。
“今天在家,做了些什么?”
曹延轩细细抚摸她背脊,“昱哥儿乖不乖?”
提起昱哥儿,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睛弯弯地,像所有母亲那样骄傲地形容儿子“一会翻个身,一会又翻个身”
,“听得懂人说话”
。
曹延轩笑着听,心里算了算,“下个月就会坐了,年底就该站得住了。
到时候啊,该满地跑了。”
她满心幸福,“现在啊啊啊的,石家的说,就快会叫我了。”
说到这里,纪慕云忽然停住了,心底满是黯然:儿子以后要叫她“姨娘”
。
不不不,现在还小,叫娘亲也过得去。
曹延轩没有发觉,仰着头数“他四姐是一岁零一个月清清楚楚叫我了,十一哥是一岁整,他六姐最迟,一岁两个月才会叫爹爹。”
说到媛姐儿,纪慕云一下子想起来,摇一摇他胳膊,“爷,有正经事和您商量。”
这个时候,大多数男人都不想聊正经事的,不过曹延轩已经心满意足,摸摸她脸颊,很好说话的模样,“嗯?”
纪慕云清清喉咙,把媛姐儿的事说了,“我对六小姐说,得和您商量。”
她原本以为,曹延轩表面不太提及这位庶女,该有的却没空过,一定会痛痛快快应了,想不到,曹延轩一下子板起脸:“琴呢,弹了几年没弹出名堂,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纪慕云自然不能把“媛姐儿不喜欢抚琴,是于姨娘逼着”
说出来,委婉说:“我也问了六小姐,听起来,这两年太太时不时病着,六小姐怕扰了太太,不敢练琴,久而久之,就空下来了。”
“府里多得是屋子,怕扰了太太,到花园子里弹就是了。”
曹延轩坐起身,双腿盘起来,面色不虞,“小孩子心性,想起一出是一出,今日弹琴明日画画,后日又想学插花下棋了。
再说,府里又不是没请过教书画的夫子。”
看起来,对于女儿的功课,曹延轩都交给了七太太,这也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做法,尤其两个女儿相差不大,和东府姐妹日日一起上课。
纪慕云学着他,拥着被子坐起身,用手指梳理凌乱的黑发,嘟囔着“六小姐隔两日便来看我画花样子,大半年了,一次也没提过弹琴。”
曹延轩被噎住了,忽然说:“你的画呢,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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